第 50 章
“……你祓除了它。”真人收起了所有表情，眼底浮現暗色。
“祓除？”莫疏之眨眨眼，輕描淡寫地反駁道：“不，我分解了它。順便得到了它的一些記憶，比如它的幾個咒靈朋友，再比如——”
她拉長音調，似笑非笑，“你們和加茂家的人勾結在一起的故事。”
真人：……
就在話音落下的剎那，藍發青年的身影驟然一晃，一瞬間逼近莫疏之。
斷裂的雙臂在咒力的催動下像流淌的泥土般扭曲、重塑，化作鋒利狹長的刃鋒，直指她的喉嚨。
而紅繩早已織就成網，輕松擋下這一擊，刃口與紅繩交錯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下一秒，紅繩攀附上刀刃，貫穿手臂。
“嘶……”
真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幾乎瞬間鬆手後撤。他垂眸看著重新生長出的新手臂，像是在思考什麼，隨即輕輕笑了。
“真是個麻煩的術式啊。”
“彼此彼此。”
莫疏之踩著地面上的藤蔓輕盈地後躍，始終保持著和真人的距離，完全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鬼知道它的咒術是怎麼執行的！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改造的人。
她的任務不是祓除真人，而是拖住它——只要能確保在夏油傑到來之前，它無法逃走，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咦，”真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慢悠悠地抬起眼，微微歪頭，“你的實力只有這種程度，是怎麼打的過花禦的？”
“還是說，”他的語氣帶著些許揶揄，“你不打算祓除我？”
它的目光遊離了一圈，落向被毒藤女牢牢鎖住的改造人，半人半怪的生物仍在微微抽搐掙紮，透著扭曲的氣息。
真人忽然笑起來。笑得天真無邪，語氣裡卻帶著一絲惡意的興奮。它指著那些改造人，語氣輕快得像是在詢問朋友的心情。
“你不會是想救他們吧？”
“那又如何？”莫疏之微微眯起眼，紅繩在她指尖收緊，冷靜道。
“哈哈哈哈哈！沒有用的，天真的咒術師啊。”他收斂笑意，語氣裡透著憐憫般的輕蔑。
“無論你找誰，就算是那位咒靈操使，就算他能吸收我的咒術，他也沒辦法把死人變回活人。”
“因為人類啊……”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目光落在改造人身上，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他彎起嘴角，眼神亮得詭異，“實在是太脆弱了。”
“雖然改造的時候，可能多少會殘留下來一些靈魂的碎片，導致他們仍然會不受控制地掙紮。”
他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扭曲而天真的笑容，“但他們的確已經死了。”
真人本以為面前的青年會露出痛苦或崩潰的表情，它很清楚愚蠢的咒術師會對人類抱有過於豐富的感情。
但——沒有。
黑發青年依舊站在原地，風從頭頂牆壁的破洞灌入，拂過她挺直的脊背。沒有憤憤攻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她只是重複道：“那又如何？”
她不會相信一個咒靈說出的話，也不會浪費時間，自怨自艾為什麼沒能救下更多人。紀念無法挽回的人，救下還活著的人……僅此而已。
“你在說謊哦！你的靈魂在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