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不出結果,等到下午二狗回來,他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腳步都彷彿踩在棉花上,在同喜樓坐下先點了兩個小菜等他們來吃飯。
林飄最先到,一見面懷疑的看向他:“你喝酒了?”
“沒有。”二狗猛搖頭。
“你過了?”
“嗯!”二狗狠狠點頭,一副不可思議如夢似幻的表情:“我見到了院長,我把信給院長,他誇獎了我,說我很好,很誠實,是個腳踏實地的人,然後我聽院長說了一會孔孟,院長真是淵博,引經據典旁徵博引,那種感覺就像在說自家的紅苕收了八十斤似的,心裡門清的。”
二狗從沒想過,他居然能得到院長這樣的人的欣賞,這樣知識淵博的老人,以前還是朝廷命官,在上京那樣的地方,在皇上跟前站過的人。
“今晚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要住到鹿洞書院去了,給我的寢舍也已經安排好了,鹿洞書院住得可真好,一個有一個小屋子呢,清風書院就不行,要麼住自己家裡,要是住書院,得交錢,睡的還是大通鋪。”二狗對此鹿洞書院的一切都表示嘖嘖稱奇。
等菜上來了,人都到齊了,二狗又高調的宣佈了一遍他成功進入了鹿洞書院的事情,在他宣佈了這個訊息之後當即又加了兩個菜,然後要了點度數不高的米酒果酒上來,大家一人喝了點,算是給二狗慶賀了。
林飄提醒二狗:“你去了鹿洞書院,可得收斂點,不能再像平時這樣張揚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誰也不知道鹿洞書院裡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背景什麼心性,你也不是隻去一天兩天,往後長久相處著,情面是很重要的。”
二狗連連點頭,在這一塊上他是很清楚的,畢竟還在清風書院的時候,孫明聰那個孫子發癲總來罵他他都忍了的。
吃過飯回到家裡,想著又一個孩子要去寄宿學校了,大家都是依依不捨的,尤其是二柱,二狗一走,他就沒有一起搭夥睡炕的人了,往後看鋪子的職責就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二柱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和二狗說些什麼,說捨不得?雖然他是有點捨不得,但二狗是個穿山甲,夜裡睡覺能從床頭鑽到床尾,床尾再鑽到床頭,想想能一個人睡一張床了其實也挺好的。
他只能拍了拍二狗的肩膀:“二狗,你去山上,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和我說,你不敢和他衝著來,你跟我說是誰,到時候我偷偷去套他麻袋打他一頓!”
二狗連連搖頭:“不,我要用我的智慧頭腦征服他們,另外,叫我靈嶽。”
“去你的。”二柱一聽他又開始說不著邊的嘚瑟話了,一掌把他推開。
眾人跟著二狗,從鋪子一路收拾到家裡,然後照例找了個挑夫,約好了等明天天一亮,他就來挑被褥雜物上山,二狗也跟著上山。
二狗收拾下來也就兩籮筐,被褥佔大頭,剩下的就是衣服,他仔仔細細把自己合身體面的衣服全都收拾上了,畢竟鹿洞書院有錢人這麼多,他就算不穿得富貴,換洗的衣服也總得有那麼幾套吧。
林飄見他想留下一件,留著放在家裡休沐的時候回來換:“你都帶到山上去穿吧,正好最近收到一批新料子,很輕薄,適合夏天穿,這日子也越來越熱了,到時候給咱們都裁上兩身來穿穿。”
二狗連連點頭,表示一定好好讀書,絕不辜負小嫂子的衣服。
然後和大壯又到旁邊去嘀嘀咕咕了半天,商議他們共同的商業大事。
二柱不愛聽這個,他只愛吃,聽他倆說話中並沒有說最近要做什麼新東西,便知道自己最近也不會有什麼新的小食肉乾吃,便興致缺缺的坐一旁去了。
待到第二日,二狗出門,林飄不忘讓他帶上些醃好的烤肉,他自己經營的肉乾小食,酥脆小蝦乾,分裝糖棗,牛乳糕,手裡提了個大食盒,書包也塞得滿滿的,有他那一份也有沈鴻那一份。
眾人送到小巷子口,二柱還專門請了一會假,早上好在門口送二狗出門。
看著挑夫挑著兩大籮筐的東西,和二狗揹著他的靈嶽書包消失在視線中,眾人才往巷子裡往回走。
“又送走一個,我看你現在還和誰吵架,沒得吵了。”二嬸子看向二柱。
二柱表示毫不在意,沒聽懂二嬸子的意思。
林飄便道:“二柱厲害著呢,一個練武場多少個人在當學徒?就二柱被師父喜歡,說不得能當真傳弟子是不是?”林飄目光看向二柱。
二柱一愣:“哎呀!我得趕緊去練武場了,可不能耽擱了。”說完沒頭沒腦的拔腿就跑。
林飄:“……”
話都白說了。
正是所謂父母憐子之心最苦,沈鴻自然是不能比的,但看著二狗越來越出息,二嬸子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了。
畢竟現在大壯看著都比二柱像樣,大壯多聰明啊,又是在學著管同喜樓,四處的走動,學著去看那些進貨進菜的地方,計價算賬,時不時來看看後廚,有時候還要算前面一天大概能有多少桌食客,那是什麼都在想,什麼都在算,腦子裡時時刻刻裝著東西的,還自己做了點小生意,買點零食肉乾的,自己能賺錢,還能給家裡人吃。
二柱本來就沒多少腦子,自從練武之後更是腦子像被狼叼走了一樣,光長身子不長腦子,腦袋裡一點不裝事不想事,叫她怎麼不發愁。
林飄只能安慰她:“你看現在咱們家聰明孩子也多,有沒有心眼是天生的事情,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就能長出來的,說不定等他再大點就好了,再不濟,家裡有聰明孩子,以後肯定相互扶持,肯定是幫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