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飄心裡也在想這個問題,心想幸好穆玉是黑眼睛黑頭髮,但凡他有一雙藍眼睛,他就沒法踏入任何一個書院的門了,何況他有能夠進入鹿洞書院的才能,怎麼能僅僅只因為他長得有一點點混血這件事就埋沒。
林飄想著想著嘆了一口氣:“真是不容易啊。”
“嫂嫂何出此言。”
“就是覺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在努力的活著,努力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努力向上的人何其的多,每個人都在揹負著由命運,由父母,由家族帶來的負重,在儘量向前走著。
他們將馬牽回馬廄,準備走之前又給他餵了一把乾草。
林飄摸著小矮馬的鬢毛:“要是要是下次還有機會見面,希望你能對我親和一點,不要再動不動的發飆掀蹄子,看在我走之前還給你喂草的份上,下次脾氣小一點啊。”
林飄試圖和它商量一下這個事情,小矮馬低著頭吃草,充耳不聞。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嫂嫂真是有趣得緊。”
說話的卻不是沈鴻的聲音。
這低沉的聲音還挺陰陽怪氣,林飄扭頭去看,看見王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馬廄後面。
“不聲不響站在人身後做什麼。”林飄覺得這人賤嗖嗖的,見著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就有點冒無名火,尤其是他也跟著沈鴻叫嫂嫂,普通的兩個字給他叫出了一股陰陽怪氣不懷好意的感覺。
“我不是發出聲響了嗎。”他一手握著扇子,和氣的扇葉不斷輕輕敲擊著掌心。
林飄溫聲提醒道:“那你應該先說,沈鴻兄,嫂嫂,你們在這裡?招呼都不打一個,是沒人教你嗎?”
懟人的話用極其溫柔和藹的語氣說出來,攻擊力直接更上一層樓。
沈鴻有些詫異,每次嫂嫂上山來,不管見著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怎麼和王伺一見面就這麼生氣?
“嫂嫂認識?”
林飄還沒說哈,王伺已經搶答了:“原來嫂嫂沒和你說過?上次我們可是見過一面,記憶深刻啊。”
沈鴻上前了一步,不經意的擋在了林飄身前:“王兄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不能過來看看嗎?我就是好奇,你與穆玉的關係竟這麼好了,竟將嫂嫂託付給他,我其實也在馬場,倒也閒著,不若託付給我。”
林飄看他那一副似笑非笑,招貓逗狗的樣子,似乎滿臉都寫著,快來罵我啊:“你滾遠點,滾遠點。”
王伺微睜眼,然後笑了:“嫂嫂好有趣。”
林飄一看這小子這麼賤嗖嗖的,一把給沈鴻扒拉開拉到身後:“你這樣有意思嗎,沈鴻小你這麼多,我是個哥兒,你就找我倆的茬是吧?”
沈鴻被林飄強行拉到了身後,靜靜的看著王伺,王伺是個風流公子哥,氣量不大,總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死皮賴臉的給人找麻煩說怪話,依然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一擊即中,對他說再多狠話,對他來說也只是撓癢癢而已。
一擊即中。
沈鴻望著他,一眼向後,看向他身後的人,身後的勢力,一支箭,要如何同時擊穿那麼多支撐?
越是向上,除掉一個人就不是簡單的除掉一個人,而是和他身後家族勢力的博弈和鬥爭,就像簡單的開局只落下黑白兩子,後面卻密密麻麻,勢成圍城,牽一髮而動全身。
嫂嫂喝罵他並不算什麼事情,對他而言,逗弄嫂嫂這樣的人,就像逗弄一隻小兔小貓,就算急眼了真咬了他一口,他也只會覺得小東西不懂事而已。
會讓他真正生氣是目前只有韓修,因為韓修的身份地位學識見底都在他之上。
林飄盯著他,一看這人的混樣就知道不可能和他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