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搖搖頭,回憶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一點訊息也不知道,那一年她似乎是和姐姐一起在宣州,葉皓去看她們,和她一起在屋頂上喝了酒,葉皓還給她一封信,一封冷逸塵寫給她的信,但卻被她撕碎了。
這封信是不是就是那日冷逸塵給她看的那封?
回憶的深究令她有些不適,頭腦隱隱作痛。
於文則見她不語,繼續說道:“公主不知道也是正常,那是公主剛剛被尋回,自然不知道其中之事的複雜。”
頭疼令暖暖不能集中注意力,她緩緩說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在下是想讓公主明白,此崇寧王並非良配,先前兩國開戰,祁囯敢斬殺昭陽公主祭旗,他們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不敢的?此後怕是還會有戰爭,公主實在不宜在此地久留。”
暖暖看著水面上鵝毛在水中上下浮動,卻沒有要收杆的意思。
她眉頭微蹙,重峪關一戰,若事實就是如此,那於文則分析的一點也沒有錯,如此看來,此人倒是有些才能。
但事實並非如此,三哥哥與四哥哥也不會這樣打算,那麼葉皓準備戰爭,會和誰呢?她不瞭解天下和朝局,她一時也想不明白。
“有魚咬鈎了,快收杆……”於文則伸手將魚竿抬起來,魚鈎上的魚餌已經被吃掉,卻不見魚的蹤影。
他嘆了口氣:“唉!白等了這半日了。”
“白高”!暖暖聽見“白”字便想起來白高國,當年她來和親,就是因為白高攻梁,祁囯援助。
她曾聽葉皓提起過,白高人覬覦中原久已,強攻不成便行陰險手段,在梁、祁兩國朝中挑撥離間,在江湖上支援招搖宗,引發劍宗大比傷人事件。
如此她便想明白了,葉皓要攻打白高為秦羽複仇,估計之後還要圍剿招搖山,為長右山複仇。
這兩件事,是葉皓走到今日這一步的支撐與動力,當年他說出“我要得到權利、坐上那個位置”時,大約就已計劃好了如今的事。
這樣想來,她覺得她篡改遺照是個正確的決定。
於文則當然不知道她想了這麼多,以為她是將他的一番話聽了進去,便說道:“公主聰慧,其中的道理,想必不需要我再多說了。”
暖暖回到於文則的話題上:“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於文則挺了挺胸膛:“這世間有的是好男兒,公主不要被皮相所迷惑,大可將目光往別處看看,就比如眼前之人!”
暖暖看向他,眼神微微詫異:“你?”
她想不通,眼前之人為何還敢與她提及此事。
於文則端正地拱手為禮:“正是在下,在下願尚公主,護公主一同歸京。”
暖暖將目光重新放回魚竿上說道:“於公子,上次是我拒絕得不夠明顯嗎?”
“此事是我的錯,唐突了公主,一直想親口向公主道歉,卻沒有機會,此番,向公主道歉,請求公主原諒。”
於文則說完又是一禮。
暖暖對此事一直是含垢忍辱、耿耿於懷,冷聲說道:“你說得簡單,那是唐突嗎?那是冒犯!”
“公主說是便是,那也是因我對公主一片痴心,為公主容貌才情所傾倒,故而情不自禁。”
暖暖覺得胸口有些發堵,“君子好色,發乎情,止乎禮”,原是他的行為不端,非君子所為,反倒將責任推給她,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她面色陰沉:“如此說來,倒是我的錯了!”
“怎敢,怎敢……我對公主的心,日月可鑒,家父已將求親的庚帖呈給了成王殿下,想來殿下還未與公主說此事吧!”
暖暖聽完只覺想笑,看來還是她的意思不夠明顯,說道:“於公子,我再說一遍,我已心有所屬,無意與你,天下好女子也多的是,請公子不要將痴心錯付了,公子請回吧。”
於文則眼神帶著些許得意,似乎勝券在握:“公主不要這樣著急回絕了我,依公主現在的處境,又有幾人敢求娶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