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塵笑著轉頭,看向魚竿,此時河面上的羽毛頓了幾下,之後迅速下沉,他抬竿,果然是一條大魚。
魚掙紮得厲害,冷逸塵緊緊握住魚竿,將魚線一點點收回,用網子將魚撈上來,放於桶中。
“這條魚真不小。”暖暖贊嘆著,用手戳了戳魚頭,魚身使勁一彈,水花濺了她一臉,她笑著驚呼一聲。
冷逸塵趕緊用帕子為她擦拭幹淨:“是條草魚,一會送去廚房做成魚片煮著吃,可好?”
帕子上淡淡的茉莉香沁人心脾,暖暖用它多擦了幾下鼻子,之後笑著答應。
一個侍衛過來,之後在冷逸塵耳邊耳語了幾句。
冷逸塵點頭,俯身對暖暖低聲說道:“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說完在她額頭上一吻。
二人對視一笑。
冷逸塵拎著魚離開,暖暖摸著額頭,感受著那一刻嘴唇的柔軟與溫暖,嘴角微微上揚。
她看著水面波光粼粼,岸上鬱郁蔥蔥,真是一片世外桃源,若是能和他一直這樣生活下去,該有多好。
忽而這一句“公主,好興致!”,打破了水面上靜靜的日光。
這聲音令暖暖心中一驚,看向來人,之後白了那人一眼:“於公子,你小些聲音,魚都被嚇跑了。”
於文則用扇子遮著陽光,環視周圍,笑道:“公主真是好騙,這樣的水域,哪裡會有魚。”
“有沒有魚,你怎麼知道。”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也算見多識廣,這灣水清淺無草,怎會有魚,那將軍哪裡是在釣魚,分明是在釣公主。”
於文則說完,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到了冷逸塵剛才的位置上:“公主可知此將軍為何人?”
此人還真是不謙虛,暖暖看著他一臉神秘的樣子,想看看他要作什麼妖,於是故作不知。
於文則微微驚訝:“公主真是膽大,都不知此人是誰,竟然敢與他孤男寡女獨處一處。”
暖暖撇撇嘴:“這罪名太大,我可擔不起,青天白日,外面又有侍從護衛,怎麼就孤男寡女了?怎麼就獨處一處了?”
這倒是實情,於文則咳了兩聲掩飾尷尬,繼續說道:“公主有所不知,此人乃是祁國崇寧王,先昭陽公主夫君,按理,公主還需稱他一聲姐夫。”
暖暖並不看他,輕笑一聲:“你這人倒是喜歡攀親論故的。”
“我只是想提醒公主,公主不宜與此人走得太近。”
“為什麼?”
“公主想想,您是梁國尊貴的公主,他是祁國手握重兵的皇叔,且不說陛下與成王殿下同不同意,就是這眼下這時局,你們也不能在一起。”
暖暖收回魚竿,重新掛了些魚餌,將魚鈎甩出去,看著魚線上的鵝毛穩定後,才說道:“看來於公子不僅瞭解江湖事,朝政大事也很是瞭解呀!”
“那是自然。”他湊近一些,壓低了聲音:“公主有所不知,季蕭這一年來名義上是採買藥材,實則是採購軍需,咱大梁又要打仗了。”
暖暖不喜這樣的距離,站起身來,繼續看著魚線上的鵝毛:“和誰?”
“還能有誰。”於文則看了看左右無人,站到了公主身邊,聲音依舊很小:“自然是和祁國,重峪關一戰打得不明不白,昭陽公主身死,陛下與成王殿下,乃至整個朝堂上下,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尤其是成王殿下,昭陽公主是他一手帶大,所謂長兄如父……這仇,成王殿下是一定要報的。”
“你看得倒是透徹。”暖暖看著鵝毛不動,換了隻手持竿,繼續等待。
“據說上次這崇寧王訪梁,連先帝都未見到,成王殿下只見了他一面,就就人匆匆打發回去了,之後重峪關一戰才有了定論。”於文則聲音變得更輕:“他當時還私下見了陛下,當時的信王殿下。”
“你說,崇寧王訪梁?什麼時候的事?”
於文則想了一下:“大概是在重峪關一戰之後的臘月裡,怎麼,這麼大事,公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