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繼續前行。
不去探究了?那麼他們那些過往,或甜蜜、或苦澀,就這樣被抹去了嗎?冷逸塵的心中又是一緊。
他看著她腳步輕盈的背影,忽然理解了“向前看”這三個字,隨即豁然開朗,快步追上,拉住她的胳膊問道:“那麼,你以後的人生裡可不可以有我?”
暖暖聽了一愣,抬眸正對上他灼灼的目光,那目光裡面似乎藏著千言萬語,熾熱、明亮,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溫柔至極。
這是什麼意思……她覺得這目光、這笑意似乎在融化她的心,這感覺陌生又熟悉。
她耳尖慢一拍地紅了起來,眨了兩下眼睛移開目光,囁喏道:“我們……可以是朋友。”
胳膊還在他的手中,她卻沒有想要掙脫的意思,看著那指節分明的手指,竟有想摸一摸的念頭。
她為自己的好色感到羞愧,臉色更紅了一些。
冷逸塵以為是捏痛了她,趕緊松開手,但心中舒暢起來,笑道:“說好的,我們是朋友了,想去去騎馬嗎。”
騎馬!已經好久沒騎了,暖暖的注意被吸引,立即答應下來。
二人又走了約一裡地,來到馬場,冷逸塵命人牽來一匹棗紅色的馬。
此馬順滑光亮,矯健有力,一看就是被養得極好,但這馬並不願意軍士牽著它,頭一直在高抬,似乎想將韁繩從那軍士對手中掙脫。
它看上去似乎是一匹烈馬。
冷逸塵接過韁繩,撫摸著馬的鬃毛,又拍了拍馬頭,這才使它安靜下來,他將韁繩交給暖暖:“試試。”
暖暖有些猶豫,這馬只他的話,一定是他的坐騎,她只怕駕馭不了。但在對方鼓勵的眼神中,還是接過了韁繩,出乎意料的是,馬兒異常溫順,竟伸過頭蹭了蹭她的胳膊。
“它真乖!”暖暖著摸摸馬頭,馬也回應似地頂了頂她的手。
“它叫珍珠,騎上試試。”冷逸塵說著又檢查了馬鞍和馬鐙,是否安穩。
“珍珠,是個還名字,我也覺得它該叫珍珠。”暖暖接過馬鞭,撩衣上馬,兩腿輕輕一夾,馬兒便開始奔走起來。
她一揚手,向馬臀輕抽一鞭,馬兒嘶鳴一聲,頓時加速,向前猛沖出去,馬蹄踏著海浪,水花四濺,她們宛如一陣風,從大海上呼嘯而過,不一會兒便到了東邊城牆的起始處。
她駐了馬,這一陣狂奔真是痛快,久違的感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恣意過了,她用袖子擦擦汗,此時,那將軍才從後面趕上來。
“騎術……真不錯。”冷逸塵本想說“有長進”,但是改口為“真不錯”。
“是你這匹馬好。”暖暖說著拍拍馬頭,以示獎勵。
前面已沒有路,城牆的起始處在海中,她看著高大的城牆,真是宏偉,若站到上面一定能看得很遠。
“上去看看?”冷逸塵下馬問道。
暖暖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下馬道:“你這觀人術倒是學得不錯,竟知道我想去看看……”但這樣說似乎又露了破綻,於是改口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高大的城牆。”
她下了馬,不自覺地搓了搓手指,韁繩粗糙,她這細皮嫩肉的手已被勒紅。
冷逸塵接過她手中的韁繩,招呼一個駐守的軍士過來將馬牽走,之後掏出藥膏,拉過她的手,輕輕塗在發紅的手指處。
暖暖沒有拒絕,就這樣看著他塗藥,他的手指上長有老繭,接觸起來是粗糙的感覺,可他動作卻是輕柔的。
清清涼涼的感覺緩解了灼燒感,等快塗完時她才發覺,這樣似乎不對,於是說道:“謝謝,我自己來。”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要接過藥膏的意思。
“好了……”冷逸塵輕輕吹了吹她的手,收起藥膏後後帶她登上城牆的臺階。
她在後面懊悔不已,自己怎麼變得這樣心機了,這麼明顯的司馬昭之心,他不會看不出來。看來冰綃的話,當真是都丟到腦後去了,怎麼就這樣輕易相信了這個人。
心有些亂,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她順著城牆緩緩向前。
城牆寬闊,一直綿延到北面的山上,與長城連線起來,猶如一條蜿蜒巨龍在山脊盤旋。
城牆上粗糲的石條上留有風吹雨打的痕跡,那是歲月的滄桑,是歷史的記錄。
她摸著垛子上的石頭,翹腳眺望遠方,遠方山勢陡峭,不知綿延到了哪裡。
又是熟悉的感覺,她自言自語道:“我好像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