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更加疑惑,看著這張面孔,她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幕:她的劍曾刺向這個人,然後是一片鮮血。
她不確定地說道:“我好像記得你了,你叫冷逸塵,對不對?”
這個名字她聽葉皓提起過,就是那個一直送她禮物之人,只提名字她不知道是誰,但如今細看面相,她似乎在石城湖畔見過他,而且用劍傷了他。
冷逸塵面露欣喜之色,忙問道:“是,我是叫冷逸塵,你真的……記得我?”
“你曾與我哥哥提過親,對不對?我記得在石城湖棒錘石旁的石灘上,我們鬧了些矛盾,動起手來,我刺了你一劍,對不對?”
顯然她記錯了,冷逸塵猶如被澆了冷水,心中一陣絞痛。
她把他當作了另一個人,而且他們關系應該很親密,否則她不會如此發脾氣,甚至刺了那人一劍。
她心中有別人了?
暖暖見他不語,神情十分落寞,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但是她的記憶中就是這樣。
她抬手指著他的胸口偏右的位置,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是刺在這裡了,流了很多血,應該會有疤痕。”
冷逸塵二話沒說,將上衣扒開,整個上身都袒露了出來。
暖暖看著他右側胸膛的肌膚光滑平整,沒有一點瑕疵,而左肩上卻有一塊蓮子般大小的傷疤。傷疤處面板顏色偏深,一看便是傷口長期未癒合而留下的。
這該有多痛啊!她看著那傷疤,竟有些心疼眼前之人,不自覺抬手伸向傷疤處:“這個傷口,應該很痛吧。”
冰冷的指尖觸到男子溫熱的肌膚,這一瞬間,手顫抖了一下,暖暖才恍然自己的失態,想抽回手時,手卻被這男子緊緊抓在手裡。
冷逸塵將她的手移至心髒處,將手掌展開貼到肌膚上,緩緩說道:“這裡……更痛。”
冰冷的手掌感受著一片細膩的滾燙,使暖暖的心似乎要從胸膛裡跳出來,剛剛恢複的臉色一下子又如石榴花一般。
她低下頭,使勁將手抽回,結結巴巴地叉開話題:“我要去看冰綃……”說完要走,卻不知道選哪一條路。
她這是心動了,看來那人不如他,冷逸塵似乎一下見到了陽光,心情大悅,整理好衣服說道:“隨我來。”
暖暖在他身後,與他跟保持兩步遠的距離,低著頭看著觸碰過男子肌膚的手,上面似乎還留有他的體溫,回想剛才的舉動,心中懊悔不已:怎麼自己也這般輕佻。
抬頭看著這從容的背影,又有些憤恨:他竟然還能鎮定自若,自己有夫人還敢去提親,果真是個登徒子!
冰綃已經好了很多,但身體虛弱得很,她看公主的樣子,應是受到禮待,便鬆了口氣,但還是謹慎地問道:“讓公主為屬下憂心了,他們可曾苛待公主?”
“不曾,那將軍說他是陛下的朋友,也知道我叫葉青,冰綃,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冰綃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屬下跟隨公主之前一直是在外執行任務,不未跟隨陛下左右……那將軍若想知道這些,一定會有辦法查到,他的話公主不要全信,要留有戒心。”
“我也有懷疑……但是他有陛下曾經標註過的書冊,我仔細看過,錯不了。”
“一切都有可能造假……”冰綃疑慮難消:“眼下,還是要趕緊與繡衣使聯絡上。”
“我再想想辦法,出了府衙便是軍營,這事有些困難。”
“公主小心為上,也不要為難,若季蕭等不到咱們,他也會來尋找的。”
二人正說話間,響起了叩門聲,侍女端著藥和飯食進來,回稟道:“小姐,將軍在外面等您。”
這人怎麼一刻也不離開?且讓他等等!
暖暖協助侍女給冰綃的傷口換了藥,又看著她用了早飯,服了解毒的湯藥後,看著她躺下後才起身走到門口,開啟了門。
此時,朝陽已升起,門口處的光線有些耀眼,暖暖用手遮擋了一下,待適應了光線,她看見陽光下,那將軍半束著頭發,一襲青衣,手持寶劍立於樹下,海棠花瓣飄落,如夢似幻。
對麵人一笑,令她怦然心動。
這場景怎麼和那個夢中一模一樣?她疑心是看錯了,或者現在這一切,原本就在夢裡。
重新將門關上,閉上眼睛冷靜片刻後再次開門,卻看見那將軍帶著笑意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