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衛在維揚的指揮處內常備各種藥劑。
暖暖自離了上寧城就再沒飲過一碗藥,算來已有半年之久,但是那一碗碗苦藥的味道依舊是她的噩夢,她此時已出了好多虛汗,感覺症狀好了許多,於是說道:“不必去了,我已無事,準備沐浴。”
冰綃得令,帶李戊辰出去了。
舒雁深恨於文則,他就是個災星,公主每次遇見他都要受災受難,公主的頭疾已很久沒有複發,被他三兩句話就又勾起來了。
但她恐公主頭疾更甚,不敢言說,苦勸公主不要沐浴無果,只得親自服侍公主沐浴,將門窗關得嚴實,不停地加熱水,避免公主受涼。
她十分不滿:“公主該聽奴婢一句勸,
“這話怎麼講?”
“他以前逼迫公主在石城湖邊與他比劍,他傷了公主。”舒雁恐公主多想,便沒有往深裡說。
“他?逼迫我?他倒是膽子挺大……”
熱氣使暖暖有些喘不上氣來:“舒雁,我是中暑了,不是得了風寒,把屋子弄得這樣熱,我一會暈給你看。”
舒雁堅持己見:“奴婢問過李戊辰了,他說公主雖然是受了熱,但不宜受涼,不然會轉為……轉為陰暑,對,是陰暑。”
暖暖無奈地嘆了口氣,潦草洗完,出了浴房倒頭便睡,一直睡到了日影西沉。
如此,她在家倒是安靜了兩日。
第三日午後,於文則突然來訪。
有了公主之令,外院小廝自然不讓進,他無奈只得將請帖讓小廝轉交。
原來,錦繡讓人給於文則送來兩份請帖,特意說明請於公子的妹妹前來。
暖暖看著這三十兩銀子換來的請帖,心想又欠了於文則的人情了,但這人情不能浪費,她梳妝更衣,準備前去赴宴。
夜幕降臨、彎月如鈎,華燈初上、萬家燈火。
今日是七夕節,七夕乞巧之日,維揚城內格外熱鬧,綵船滿河、車馬盈市、羅綺滿街。
淑清樓外,舒雁又被攔住不能進,暖暖這次有了請帖,淑清樓的小廝又見她衣著不俗,便對她格外的熱情,親自將她引入大堂之內。
暖暖剛落座,於文則便湊了過來,與人換了位置,挨著她坐下,笑問:“怎麼這幾日都沒見到妹妹,可是哪裡得罪妹妹了?”
“沒有,我那日中暑了,在家休息了幾日。”
“哦,那現在可好些?”
“不好怎麼能來參加晚宴。”
“這倒是……這倒是。”
說話間晚宴開始,開場依舊是錦繡之舞。舞畢,舞者散入賓客間,陪著賓客欣賞接下來的絲竹之樂。錦繡應酬完幾個賓客後,來到於文則身側坐下,於文則倒了杯水遞於她,說道:“瞧把你忙的,快喝口水。”
錦繡也不客氣,接過水用袖子遮住一飲而盡。
“慢些,至於嗎?就為了多賣幾壇酒”
“我的於大公子,你可真不知人間疾苦,樓主給了任務,務必要完成。”
“你還愁完不成?完不成不還有我呢嘛。”於文則豪爽地拍了拍胸脯。
“怎敢回回勞煩你,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繼而錦繡壓低了聲音:“我的自然是能完成,幫幫姐妹們,完不成要受罰的。”
暖暖聽著他們這坦蕩無私的對話,倒也覺得他們之間真的只是友誼。
錦瑟突然轉向暖暖:“呀!小姐今日竟來了,我還擔心小姐不肯賞光呢。”
暖暖正將一塊鴨肉送入口,聽見聲音忙將口中的鴨肉吞下,卻被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