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臨近午時,舒雁暗示公主該回去了。
暖暖看此地風景秀麗,想要玩賞一番,此舉正合了於文則的意,舒雁卻有些焦急,不知暗衛是否還在附近。
於文則說道:“前面有幾家食店,做的果子極好,公主可願去嘗嘗?”
“也好。”暖暖邊走邊問道:“你與這位錦繡姑娘很熟悉嗎,每次晚宴都會給你送請帖。”
於文則搖著扇子:“公主以為是白給的嗎?一張請帖三十兩。要不她怎麼要先問問去不去,而不是直接送帖子。”
暖暖恍然大悟,那日的酒也是錦繡售賣與他的,她調侃道:“看來你在錦繡身上花了不少銀子,能讓她待你如此特別。”
於文則擺擺扇子否認道:“你可不能這樣認為,錦繡自有她的清高,我自有我的雅緻。我二人只是友誼,不是你想的那般。”
暖暖對他這託詞感到好笑,男女之間怎會有純粹的友誼。
“你笑什麼?怎麼?不信?青妹妹貴為公主,常在宅院裡,這男子與女子之間一接觸,便容易往旖旎的方面去想。不過,你不是說歸京之前和一位故人學劍術嗎,這朝夕相處的,公主沒有和故人生出情愫來,這便是友誼。”
他為何如此說?好像他知道很多似的,暖暖聽了很是疑惑:她的劍術不是葉皓教的嗎?什麼故人?故人是指葉皓嗎?他一定知道什麼。
但是她不能直接問,問了就會暴露葉皓是長右山弟子之事。
於文則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笑道:“怎麼?難道你們之間真有情愫?”
“休得胡言!”舒雁聽聞此言,上前一步說道。
暖暖拉住舒雁,向於文則坦誠道:“不瞞於兄,我在宮變中受了重創,好些事情都不記得了,剛才你說道故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公主只說他後來歸隱了山林,不問世事。”
“歸隱山林、不問世事。”暖暖重複著這幾個字。
於文則見暖暖不像是裝的,用扇子點點自己的頭,問舒雁道:“公主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是的,她也不記得公子你!”舒雁沒有好氣地說。
於文則恍然大悟:“我說呢,怪不得在這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公主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我還以為青妹妹對我的誤會還未消。”
“誤會?什麼誤會?”暖暖又是一陣頭大。
於文則趁她沒想起來,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都過去了。”
暖暖深挖著自己的記憶,想試試能不能記起點什麼來,可是隻覺得頭痛不已,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她知自己的頭疾又犯了,恐堅持不了多久,便對於文則說道:“於兄,今日就遊覽到這裡吧,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於文則回應,轉身帶著舒雁朝渡頭走去。
於文則在後面喊道:“等等,我送你回去。”
待他趕到渡口,暖暖與舒雁已上船離開。
路上,暖暖已十分不適,在船上就嘔吐了兩次,終於回到知春巷的家裡,她只覺得十分疲憊、坐都坐不穩。
冰綃趕緊命李戊辰來診脈。
李戊辰是繡衣使,精通醫術,在這裡扮作車夫。
他診過脈之後,說道:“思慮傷神,舊疾複發,又因暑熱至熱邪內盛,故而肢體睏倦。”
舒雁說道:“是中暑嗎?人丹丸可管用?有現成的。”
李戊辰搖了搖頭:“暑證有陽暑、陰暑、濕暑之分,人丹可解陽暑之症,但看公主這樣子,像是去了潮濕悶熱之地,致使頭痛胸悶。”
舒雁想到水榭之中,的確是潮濕,點點頭後又說道:“還有薰香,氣味濃烈,不是公主所喜。”
李戊辰思考片刻:“可有霍香正氣散?”
冰綃說道:“有,我這就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