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見她不適,不再說下去,只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現在能記起來就很好了,慢慢來。”之後他看看外面陽光正好,便提議:“出去走走?”
暖暖看著窗戶上閃耀的碎光,已經好久沒出去了,於是喚來舒雁為她梳妝。
葉皓自去殿外等候,良久,暖暖才出門,二人未乘肩輿一路步行。
跟隨的中官們皆有詫異:陛下對這位公主未免太過寬容了。
梁宮的甬路深邃而漫長,一眼望不到頭。
暖暖始終比葉皓慢一步,跟在他後面保持沉默。
終是葉皓先開口:“我一坐就是一天,好久沒活動了……你也要多出來走走。”
“是。”
“你怎麼會有遺詔?”
暖暖聽完心中一驚,摸了摸袖中的錦囊還在,小心簡短地回答:“回陛下,端午節前一天先帝突然讓臣女寫下的。”
葉皓突然站住,手一揮,一眾中官紛紛退下,他眼裡有些悲慼:“現在,連你也要這樣對我嗎?三哥每天都是‘陛下、陛下’,畢恭畢敬地叫著,再也聽不到那些教導的話,再也不能與我開懷暢飲。三嫂見我也是立即跪拜,再也不會給跟我開玩笑,也不會給我留糖吃。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你們是我最親的人,是我能交付後背之人,可現在我一回頭,身後就是像是一片虛無。”
暖暖也意識到自己的戒備心太重了,解釋道:“怎麼會是虛無,整個朝臣和梁國都是你的後盾,先君臣而後兄妹,有外人在,我自然要對你恭敬些,要不那些宮人們又有說的了。”
葉皓嘆了口氣緩了緩情緒,說道:“是我欠考慮了,這宮中終究比不了外面半點自由。”
“既然選擇了這個位置,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這便是你現在的自由。”暖暖說罷,看了他一眼,繼續前行。
她眼神難以名狀,晦澀而幽深,葉皓一時也看不出其中的意思,追上去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讀了幾日佛經,怎麼就說話高深起來了?”
暖暖趕緊換了話題:“走了這麼遠,一會兒我是走不回去的。”
葉皓回頭看了一眼:“這就算遠了?還能看見臨華殿的大門呢。”
二人並肩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金華殿。
金華殿主殿已經被改成了佛堂,暖暖感受著佛像下的安靜莊嚴,不自覺地走了進去,禮佛後對葉皓說道:“我想搬到這裡來。”
葉皓半開玩笑:“這裡是佛堂……難道你想出家?”
“這裡安靜,還有經堂,我可以在這裡好好想想我的以前。”
葉皓環視一週後說道:“這樣吧,西偏殿單獨圍起來,你還住在哪裡。”
“如此甚好,上柱香吧!”
葉皓轉身看了看大殿,回過頭來說道:“我沒什麼所求的,我所求的自己會辦到。”
“祁國已經要求派使團來訪問了,你想讓他來嗎?”他試探著問道。
“什麼?你是在問我嗎?讓不讓他們來不該是你和朝臣們商議嗎?”
“哦……是……是,你還記得你原來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