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你出宮後,那個院子就被封來起來,聽說是貴妃的意思。你是想念你的母妃來,一會隨本宮去佛堂,你為她誦上幾卷經吧,也算是做女兒的孝心。”
“娘娘……”暖暖起身跪在惠妃膝前,眼中含淚說道:“娘娘可知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她與貴妃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惠妃有些驚訝,不想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趕緊示意彩玉帶侍女們都出去,之後拉起暖暖坐於她身旁,用帕子拭去她的淚珠,勸慰道:“孩子,都是陳年舊事了,追問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這深宮之中,若什麼事都刨根問底哪個現在,倒不如糊裡糊塗地保個平安。”
“娘娘,我那時候小,什麼都不懂,求娘娘告訴我真相,別讓我此生都這般糊塗。”
看著她的傷心痛苦,惠妃嘆了口氣:“孩子,當年之事都是造化弄人,也說不上是怨誰……”
暖暖母親原名宋春霏,是榮妃的侍女,當年的事亦是一場謀劃,她不過是一枚棋子,暖暖不過是意外的産物。
當年,梁帝為拉攏朝中重臣杜勉,納了他的女兒杜夕若為妃。彼時杜衛手握重兵,為梁國鎮守西南門戶,新人剛入宮便直接封妃,從前並無此先例。一時間,杜夕若榮寵不斷,風光無兩,入宮三年,誕下一女,便是葉朝雨。
由於太後忌憚杜家,曾暗中為杜夕若下過涼藥,生産時大出血,此後便傷了元氣,不能再有孕。榮妃為了固寵,有意挑選宮中侍女,欲獻給梁帝,宋春霏生得頗有幾分姿色,又性格溫順,便成了人選。
宋春霏承恩於梁帝酒後,梁帝酒醒,就像尋常一樣,將此事輕飄飄地揭過,並做出任何封賞或補償,可宋春霏卻胎珠已結。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榮妃本想一劑墮胎藥了結,再將宋春霏送出宮去打發了,不想皇後娘娘出面,保全了宋春霏,一切封賞等孩子出生再說。
榮妃自是不願意,可不知誰為榮妃出了主意,若生了皇子,可去母留子,日後也是個依靠,她這才答應下來。隨著暖暖的出生,他們母女二人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但添丁進口終究是喜事,又是皇後出面,給了宋春霏才人封號。
最後惠妃說道:“這其中的事有些是秘隱,你自己心裡知道就好,切記切記。”
暖暖追問:“我母親是榮貴妃毒死的,是嗎?”
“據太醫說,你母親死於胸痺,走得很突然,你不記得了嗎?”
回憶當年,她母親只是睡來一覺,便再沒醒來,據宮人說宋才人死狀驚悚、十分可怖,宮人怕驚嚇到公主,以至她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暖暖聽完有些迷茫,原來背後之事如此曲折,原來榮妃之心如此險惡,原來她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胸痺、毒害,她母親的死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相,她思緒淩亂,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惠妃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說道:“孩子,聽本宮一句勸,以前的事不要再追究了,本宮想你母妃未將這些事告知於你,一則是你那時還小,二則本宮猜測大約是她不想你捲入上一輩的恩怨之中。”
暖暖木木地點點頭,心中卻還想著要再找機會去問問彩萍。
看她這沒聽進去的樣子,惠妃嘆了口氣,喚彩玉進來為她淨面梳妝,之後便帶著她去了佛堂。
此後兩日,惠妃藉著禮佛的由頭將她拘在身邊,她心中雖焦急卻也無奈。
第三日一早,吏部尚書夫人李氏便帶著兩個女兒來給惠妃問安,李夫人見禮後便拉著暖暖的手,誇贊道:“郡主生得模樣這般好,竟如惠妃娘娘的親生女兒一般,看著就是有福之人,我自家嫂子有個侄兒,是候府嫡子,生得一表人才,又文武雙全,如今也到了議婚的年紀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我自然是願意,但是還要看她家裡的意思和她的意思。”惠妃說完看向暖暖。
暖暖正無心聽虛假的客套話,便把頭一低,略帶著些嬌羞說道:“娘娘慣會打趣我,我不聽你們說話了。”說著轉身要走。
惠妃無奈地笑著抬手點了點她:“你呀,別讓尚書夫人見笑了,帶著兩個妹妹出去玩玩吧……”
終於有機會出去來,暖暖痛快地答應並帶著兩位女子告退,出來大殿才鬆了口氣。細看這兩個女子,一個身著翠色衣衫,一個身著藍色衣衫,長相也十分相似,想來應是親姐妹,皆生得亭亭玉立、姿態曼妙。。
她也不問她們想去哪裡,直接將她們帶至後苑,只因這裡離著她之前居住的院子近。與二人客氣了幾句後,她命畫眉在此等候,藉著更衣的由頭帶著舒雁離開。
快步行至院門處才發現大門已被上了鎖,她拿起鎖看了看,沒有一點風吹雨淋的痕跡,是新近才鎖上的。
怎麼會這樣?她不甘心地使勁拍了拍門,可這鎖是從外面鎖的,哪裡會有人回應。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灑掃的中官,便想上前去詢問,剛走了兩步忽覺不妥,彩萍在這裡這麼久都沒人來管,怎麼她來過之後就鎖來門,其中一定有緣故,於是她對舒雁耳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