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斷人腸
夏萱被杜蘭芳這一席話刺痛,看向葉均,並未注意到杜蘭芳的舉動。
眼見簪子刺來,葉均一把將夏萱拉入懷中,用後背擋住。
杜蘭芳見刺中了葉均,因緊張而未鬆手又將簪子拔了出來,血一下湧出染紅了衣衫,她為了折磨府中侍婢,簪子都磨得極為鋒利。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上簪子,猛然扔掉,大叫了一聲後哭泣起來:“不是,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此時,敲門聲響起,季蕭隔著門說道:“回稟殿下,成王府常嬤嬤來接側妃回府。”
一聽是常嬤嬤,杜蘭芳一下子又癱軟在地上,自言自語安說道:“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葉皓開啟門,交代了幾句,不多時,常嬤嬤進來,雖然傷了腰卻未失分寸,硬挺著行禮問安,藉口“側妃晚間的藥還未服用”,帶走了杜蘭芳。
夏萱扶葉均坐下,解開衣領檢查傷口,所幸所幸冬日衣服厚,傷得不深。
葉皓命人端來金瘡藥,此時韋素又來報:“殿下,江將軍還在書房等您。”
他一拍腦門,說道:“這一鬧,我竟忘記他還在。”說罷放下藥膏自去了。
夏萱為葉均清理傷口敷上藥,葉均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反拉住她的手想為她暖一暖,但卻被她掙脫了,葉均小心地叫了聲:“萱兒……”
夏萱咬著牙說道:“今日常嬤嬤不來,我定要殺了她。”
葉均卻篤定:“你的心沒有那樣狠,下不去手的。”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夏萱的心坎上,但她依舊說:“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縱然她是貴妃娘娘的侄女,是你的……側妃,但是她傷了暖暖,我就是將這條命搭上,也要討個說法。”說著便流下淚來。
雖說她沒有喝杜蘭芳的妾室茶、不願承認這個側妃,可事實就是事實,為了大局只能隱忍,可別人卻把她的隱忍當成了軟弱。
葉均見她如此心中疼痛,強將她攬在懷裡,安撫道:“我知你心中委屈,都是我的錯,我真是後悔,當時竟走了這一步,傷了你,傷了暖暖……”
夏萱冷冷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葉均:“我想先將此事瞞下來……畢竟現在還不能與杜家撕破臉,等……”
夏萱不等他說完,又變了臉色,反問道:“等什麼?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殺死了暖暖的孩子,難道就這樣算了?”
葉均:“萱兒,你聽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祝先生和董太醫都說過,暖暖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只是暖暖傷心,便一直沒有告訴她,蘭芳嫁給我也非她所願……”葉均還想解釋些什麼,可他看著夏萱如寒冰般的眼神,便未再繼續說下去。
此時的夏萱如墜冰窟,他的口中竟然在為別的女人辯駁,是啊,裝得久了,真真假假大概也會分不清了。
她控住不住情緒,站起身來說道:“你認定孩子保不住,所以這樣的結果你不在意是嗎?四個月的胎兒已經坐穩了,自會有辦法保住,而不該是受今日這樣的侮辱和痛苦。蘭芳……這名字叫得還真是親切,以前,我總是相信你,相信你的感情,現在看來我竟是大錯特錯了。”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等暖暖好些了,我便帶她回宜州,我們人微勢薄,惹不起躲得起。”說罷轉身向門口走去。
葉均在後面急急說道:“萱兒,我不是,我沒有……”邊說邊坐起身想拉住夏萱,卻只觸到了她的一角衣袖,一個不穩當又側身摔倒,傷口一陣疼痛,而夏萱竟連頭都沒回。
他心中既恨又悔: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親人、悔自己為什麼要走這一步。忍不住一拳重重地錘在地上,眼角溢位淚來。
果然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夏萱出來便看見江源來接雲琴,雲琴見了夏萱行禮問安。
江源一併行禮,說道:“臣江源,參見王妃。”
夏萱強忍傷心,斂了情緒說道:“我記得你,你是江源將軍,昭陽公主出嫁,是將軍一路護送。”
江源:“王妃好記性,正是微臣。”
夏萱:“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江源:“臣同夫人來探望昭陽公主,現下要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