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知他這個脾氣,忍不住說道:“今日奴婢僭越,要說殿下幾句,殿下是奴婢看著長大的,知殿下是沉穩知禮之人,若真對樂籍女子動了心,也要忍痛割愛。且不論娘娘會不會答應,就是咱大梁的律法和陛下也是不允許的。殿下可曾想過,娘娘就您一個孩子,若您執意如此會是何結果?娘娘晚年將依靠誰?還有,這些日子娘娘身體欠安,殿下實在不該在此時提起。”
一番話讓葉皓疼痛不已,他常年在外與母親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的確不該如此如此氣母親:“多謝姑姑提點,我離宮多年,總覺得母妃還如我小時候記憶中的那般,今日看到她的白發又多了,才感覺到她也上了年歲,以後我自會多來探望母妃的。”
彩玉見他有松動,趁機勸道:“家有家法、宮有宮規,殿下男兒之身進出宮闈多有不便,不如先遂了娘娘心願,娶了正妃,那女子之事再徐徐圖之。”
葉皓聽了此話,反感起來,心中說道:此生非她不娶。但是他並未反駁,只是說道:“多謝姑姑。”
彩玉以為自己的勸解信王聽了進去,便行禮告退了,不一會又安排侍女去告訴信王有人要來訪,需依宮規迴避,葉皓這才出了宮來。
經此一事,他越發想見錦瑟,上次文瑤一事傷了她的心,他去尋過她一次,卻未見到人,知她是有意躲著他,今日說什麼也要見到她。
於是他棄了軟轎,獨自坐船到了翠微樓,依舊不見錦瑟,問了店裡夥計才知道錦瑟去了右相宣相良家獻藝。
他索性點了席面,必要等到錦瑟回來,這一等便到了入夜十分,店裡夥計委婉地告訴他天色已晚,宵禁後恐通行不便。
他舒展了一下身體,也不為難夥計,徑自出門去了,可出來門,便轉彎爬牆,翻窗進了錦瑟房間內,房間內一片冰冷漆黑,葉皓摸黑生起炭火,靠著窗看著月色,等待錦瑟歸來。
臨近宵禁,錦瑟才歸來,抱著琴一邊走一邊吩咐人打水送至房間來,她上樓開門,只覺一股熱氣撲面,心中雖有詫異但並未多想,只以為是小丫頭們生的火。
她進門後摸黑放下琴,點燃蠟燭,抬頭看時發現有人坐在窗影之下,驚得她一身冷汗,輕呼了一聲,待看清是葉皓後,又放鬆下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還未等二人交言,只聽門外小丫頭說道:“錦瑟姐姐,發生了何事?”
錦瑟急忙示意葉皓噤聲,開門出去說道:“沒什麼,房間裡有隻老鼠,已經跑了,水給我,你快去休息吧。”
小丫頭:“那我明日告訴孫媽媽買些鼠藥來撒撒。”
錦瑟著急打發她:“好,我今日也乏了,告訴他們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你也去睡吧。”
小丫頭樂不得地走了,錦瑟端水進來,錦瑟並不避諱他,自顧自地卸地梳洗,去又裡間換了衣服出來。
葉皓看著濃妝的錦瑟,只覺得她如桃花般灼灼,此刻又覺她如清水芙蓉一般,不管怎樣,只覺看著她便心中歡喜。
她倒了杯茶奉於葉皓,說道:“殿下快回去吧,馬上宵禁了。”
葉皓會心一笑:“知道要宵禁了,為何要等到卸完妝才趕我走?又為何倒了杯茶給我?到底是想讓我走還是不想讓我走?”
錦瑟小心思被看穿,佯裝不悅:“隨殿下怎麼想。”說罷,轉身坐到了案幾前。
葉皓也跟過來,坐到側面,說道:“你不見我,我只能到這裡來等你,前幾日在府裡的事,向你道歉。”
“殿下有什麼可道歉的?還是……替文姑娘道歉?”這後半句,錦瑟原覺得是不該說的,可不說心裡又難受,還是說出口來。
這麼一問,葉皓心中反而有些開心:她這是在吃醋。於是笑問:“你覺得我是替誰道歉?”
錦瑟未回答,只是撥了撥炭火,今晚她飲了些酒,屋內熱氣燻蒸使酒氣發散,粉色暈上了雙頰,如同芙蓉花瓣一般嬌豔,配上柳眉彎彎、朱唇皓齒,令人無限愛戀。
“錦瑟……”葉皓叫她一聲,來確定自己是否在夢中。
錦瑟側目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顧盼神飛,惹得葉皓身心俱亂,打橫將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錦瑟酒意微醺,情意朦朧,雙手緊緊攬住了他的脖頸,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良宵春風一度,繾綣柔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