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莫能名
葉嵐在馬背上天旋地轉,頭沉沉的抬不起來。冷逸塵緊緊拽韁繩,想快行卻又不敢。
他自責不已,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不讓她睡過去。葉嵐到是能句句有回應,最後她受不了了,直言:“不要說話了,聽著頭暈,我沒事……”冷逸塵這才閉了嘴。
出了城東門不下十裡便是大營。到了大營門口,葉嵐幾乎是翻落下馬。冷逸塵一面將她抱回山海居,一面吩咐將軍醫找來。
安如見葉嵐如此歸來,驚恐不已。忙吩咐人燒水、煮湯。
葉嵐剛被放下,便嘔吐起來,眾人一陣手忙腳亂。
不多時,軍醫趕來。安如放下床上的帷幔,將葉嵐手用絲帕覆住後,方請軍醫進來。
軍醫細細診過之後只道:“飲酒過量,剛才吐了也是好事,只需熬些葛根菊花水,喝了便好。”
此時的葉嵐頭暈眼脹,喉嚨疼痛,似睡非睡,輾轉反側。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葛根水,但隨後又全部吐出去了。
一番折騰,她甚是疲乏,又幹嘔了兩次之後,終於稍稍安睡了過去。
眾人漸漸散去,房中只剩冷逸塵和安如。
安如整理著葉嵐的衣服,問道:“敢問殿下,這軍醫醫術如何?公主體質柔弱,有些藥恐怕與公主身體不相宜。”
“姑姑放心,軍醫是本王從京中帶來的。此前也一直是他診治。”
安如這才想起來,怪不得看著眼熟,只是一時慌亂未曾認出。她跪下叩首道:“殿下恕罪,是奴婢多慮了。”
“無妨。起來吧。”
安如並未起身,再叩了一首,繼續說道:“奴婢有些話,即便今日是得罪了殿下,也要說。公主是奴婢長大的,公主千金之軀,金尊玉貴。此前何曾受過這種罪、遭過這種難。希望殿下能看在公主遠嫁而來,又為殿下吃了這麼多苦的份上,能善待公主。”
這其中有些事情安如不知道,對冷逸塵也多有誤會。冷逸塵並未反駁,的確,是他將葉嵐帶來到這偏僻苦寒之地,今日所受種種也是因他而起。
他只說道:“今日之事,是本王之失。姑姑放心,本王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時葉嵐似有夢魘,雙顰緊蹙,頭上滲出細密的汗,安如忙絞了帕子給她擦掉。
葉嵐雙眸半睜,迷迷糊糊中叫了聲“阿孃。”
這一聲“阿孃”,讓安如紅了眼圈,她輕聲喚著:“公主,醒醒。”
葉嵐緩了片刻,看清了二人。說了句:“姑姑,我餓。”
安如轉喜,擦擦眼淚說道:“公主稍安,奴婢去給您做些可口的膳食。”
葉嵐只覺胃中十分難受,想坐起身來。冷逸塵便坐到她身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問道:“可好些?”
葉嵐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今日是我不好,不該追問。”
葉嵐又是搖頭。
“總有辦法知道訊息。以後再有事都交給我來處理,不要再如此冒險了。”
葉嵐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放不下長右山……在你心裡長右山和祁國一樣重要……”
“可這些都沒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