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深吸一口氣,問道:“成王還說了什麼?”
劉旺不屑的說道:“你還真是天真,我是騙你的,看不出來嗎?”
葉嵐傷心的說道:“我和成王一起長大的,他怎麼如此無情……他身邊的小狗還好嗎,那是我親自送給他的,他最是喜愛。”
“一起長大又怎樣?你可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真是心大,自己如今生死捏在我手裡,還去關心一隻狗。”
此刻,葉嵐心中已十分明瞭。
有侍衛來報:“馬車已備好。”
劉旺挾持葉嵐繼續前行,來到院中寬闊的地方。葉嵐突然駐足,趁劉旺不備,拔出腰間匕首向他的腹部刺去。劉旺吃痛,彎腰用手去捂傷口。
電光火石之間,澤生的弩箭從左側進入劉旺的頭部,繼而帶著血和腦漿從右側冒出。劉旺雙目張圓,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一時間,周圍腳步聲和刀劍入鞘聲不斷。但葉嵐聽不到任何聲音,耳邊只是一片嗡鳴。
她咬牙強撐著,握緊匕首,在劉旺心髒處補了一刀。此時劉旺的心髒還在跳動,匕首拔出,濺出的鮮血染紅了她半面衣衫。
終於,在此刻,葉嵐緊縮的心寬了一半:一是解了刺客挑撥離間、嫁禍成王之恨,二是也算替雲琴為秦羽報了一份仇。
繼而,她渾身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癱坐在地,便兩眼一黑,身體向一側歪去,耳中嗡鳴聲消失,意識陷入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葉嵐頭腦又開始嗡鳴,耳邊傳來遙遠的聲音,她仔細辨別,是兩人的低聲談話。
“師兄,多留幾日吧,她情緒不太好,身子又弱,我怕……”
“不了,待她醒來我便回去,有你在,我放心。回去還有很多事要查……”
哥哥要回去,去哪?是回住處,還是回梁國去?葉嵐努力睜開眼睛,此時她躺在床上,外衫已脫,手上的血已被洗淨。葉皓與冷逸塵站在屏風外說話。
她意識已經清醒,掙紮著坐起來,說道:“不是三哥……”
聽見葉嵐醒了,二人忙過來。葉皓坐於床邊,冷逸塵則扶起葉嵐坐穩。
葉嵐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剛才我與那人交談了幾句,言語間破綻頗多。我說我們是一起長大,那人沒有反駁,他肯定是沒見過三哥,不知道三哥的年齡。還有,他也不知道三哥從不養寵物。不是三哥,是有人嫁禍於他……還有,若是三哥派來的人,他怎會不知道你身邊的人是秦羽。”
葉皓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將此事查清楚。那日和你說的話你怎麼全然不聽。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了。”
“其他的我不管,只此一件事,我也想要個答案。”葉嵐低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相信,我不信哥哥姐姐會是這樣的人。”
葉皓聲音低沉:“如此,你以後可以安心了?”
葉嵐點點頭。
葉皓的怒氣再也壓不住,也不管冷逸塵在場,嚴厲的說道:“那你也犯不上如此冒險。前日與你說的話,你全然未聽進去,待我調查清楚自會給你個交代。你這樣,讓多少人為你擔心!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怎麼辦?公主遇險,何等大事?會連累多少人?還可能會有人用兩國邦交大作文章,又將來會引起多少禍亂?這些,你想過沒有!!”
葉嵐從未見過葉皓如此生氣,有些害怕,眼圈漸紅,可淚水卻不敢流下:“我……沒有……我……只想要個答案……”
“會有答案,但不是現在!”
冷逸塵擋在葉嵐面前,對葉皓說:“她今日受了驚嚇,不要再說了。”
葉皓氣得深呼了一口氣,沉聲道:“今日本是壓他去祁京走個手續,再交到梁國。現在他死了,再查下去便難了。暖暖,你好好反思反思,以後再這麼沖動了,只怕害人害己。怎麼能叫人放心!”說罷便出去了。
葉皓從未對她發過火,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葉嵐沒想到一時義氣用事,竟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她縮緊身體不知所措。眼淚落下,她悄悄的抹去。她真的沒有想到那麼多,真的只是想要個答案。
冷逸塵坐在床邊,安慰她:“他的話嚴重了,那裡就會這樣。行刺失敗,但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們都不會讓刺客活著到京中。可今日之事甚險,我到現在都還後怕。若知你會如此迫切想要個答案,我昨日就該帶你去的。”
葉嵐抬起頭:“今日是個意外,的確是我不對,可我不後悔。一則刺客挾持我,就不會殺了我。二則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冷逸塵聽了,心中生出一絲異樣:她是相信他的。可那時他也從未如此慌亂過,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萬幸最終她是平安的。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倒是冷靜,你可知我怕的要死,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現在確定了不是你三哥,你可以安心了。”說罷,用帕子為葉嵐擦了淚水。
葉嵐點點頭。
“來,把這安神藥喝了,睡一覺就好了。來了這幾日,吃的藥比飯都多。”
葉嵐點點頭,將藥一飲而盡。冷逸塵拿了一顆芝麻糖送到了她口中。
“明日師兄就啟程,我打算去送他,留你在此地不安全,與我同去吧。”
“肯定要同去的。雲琴……她想送秦羽的靈柩回去,我不想再讓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