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宿懷璟軟乎乎地說著氣人的話,卻不等容棠瞪他,又說:“許是棠棠聰慧,發現我在藥裡做了手腳?”
容棠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可到底剛剛吃過夜宵,那點子氣也順著血管鑽進了胃裡,沒衝到腦袋。
他斜睨宿懷璟,冷聲道:“呵。”
大反派唇角微妙地勾了一下,想笑,又怕引得容棠更加生氣,硬生生憋了下去,溫聲道:“我錯了,棠棠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好不好?”
容棠:“既然都是狡辯了,為什麼還要給你機會?”
“因為棠棠疼我。”宿懷璟恬不知恥地說著,唇角綻開一抹笑意,眉目溫順地看向容棠,身子微低,替他擦著手,一副溫潤如水的做派,不像什麼運籌帷幄的大反派,更像是閨閣裡嬌養出來的小公子。
因為受寵,所以格外矜貴,又分外嬌氣,嘴甜貌美,特別會哄人。
容棠心跳亂了一拍,暗道自己實在太沒出息,可宿懷璟漫不經心地捏了捏他手,一陣酥麻的電流感便自指尖傳到了手臂。
他猛地抽回手,瞪了宿懷璟一眼,沒好氣地指使:“說。”
宿懷璟便道:“棠棠身體不好,我又年輕氣盛,太沒分寸,總擔心傷到你,要你跟我一起日日夜夜做混賬事,洩了元氣,反倒傷身,這才自作主張,加了幾味藥材,我再也不敢了。”
容棠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宿懷璟,戒備一點不減,甚至愈演愈烈。
這人姿態放得太低,反倒更令人懷疑。
宿懷璟緊跟著卻又說:“後來我見棠棠身子好些了,那日書房裡你那般跟我說,我便反思了好久,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一些,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才又改了方子,棠棠這些天……是不是會有些不一樣的反應?”
容棠耳廓一紅,那點盛氣凌人的氣場瞬間弱了下去,咬了咬牙,罵他:“畜生……”
“嗯,我是畜生。”宿懷璟乖乖地給容棠又倒了一杯酒,說:“棠棠哥哥就當自己養了一條狗吧,偶爾做出些混賬事,也情有可原。”
“對吧?”宿懷璟將酒捧到他面前,抬起上目線望向容棠,眸光流轉間,眉目間俱是歸順的溫和。
容棠卻還停留在他上一句話,氣更大了。
倒不是因為他給自己加藥,還好意思說他‘身子弱,難以動情’;而是這種分
  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他好,卻又因為不想他生氣,從而無限降低身份,快要將自己貶進塵埃裡的姿態,容棠有一瞬間,心下湧上來一股名為“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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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懷璟眨了眨眼睛,反問:“這樣不對嗎?”
容棠眯起眼眸,表情嚴肅:“你是先帝七子,日後更會成為大虞的皇帝,張口就說自己是一條狗,尊嚴不要了嗎?”
他罵得好凶,宿懷璟撇了撇嘴,道:“可我願意啊。”
容棠一瞬間卡了殼。
宿懷璟又接著說:“而且棠棠明明知道,我自幼就家破人亡顛沛流離,本也沒人教我尊嚴是什麼。在姨父家的時候,想吃口飯都要哄得表兄弟們開心了才能動筷子,尊嚴有什麼用呢?”
容棠:“……”
夜色深沉,容棠分明清楚,宿懷璟每一句話都有所預料和圖謀,全是刻意裝出來的委屈和弱小,可還是情不自禁地甘願被他算計進去。
他沉默片刻,不太開心地小聲道:“你好煩。”
宿懷璟眨巴眨巴眼睛,索性連話也不說了。
容棠無奈,嘆了口氣,洩氣道:“以後不準這樣了!”
宿懷璟瞬間就笑,乖巧點頭:“好的!”
容棠:“……”
容小世子瞪了他幾秒,心下火起,總該發洩,酒意又慢騰騰地撞著腦袋,膽一肥,想也沒想地就起身往床榻走去:“過來。”
宿懷璟狀似迷茫地跟著他步伐,卻問:“棠棠要幹嘛?”
容棠脫了外套,重新坐回床上,回過頭瞥他一眼:“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