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中躍起半空,淡然道:“關我屁事。”
某人直想罵娘。
頭箍白巾的漢子一離開,漓瀟立馬瞬身而來。
“怎麼回事?”
劉清拍了拍袖子,笑道:“走之前趙老前輩就說過,牛賀洲那邊傳來訊息,說一座鎖甲山,妄想修建封神臺,之後搬去妖族。結果給那個布衣羅漢踩扁了一座祖山。說我正好坐這條船,就正好套個話,正好拿個人。”
漓瀟皺眉道:“在天下渡拿他不就好了?”
劉清嘆了一口氣,取出酒壺,灌了一口酒,然後問道:“我在幹嘛?”
還想學老孟,結果漓瀟冷冷一句:“少賣關子。”
劉清只得嘆氣道:“端起酒與喝酒,兩回事啊!”
至於老孟說自己是勝神洲人,那就是純屬瞎扯了。誰還不會說幾句外鄉話?俱蘆洲的“你瞅啥?瞅你咋地?”天下皆知。
漓瀟翻起白眼,沒好氣道:“迂腐。”
劉清苦笑一聲,那有什麼法子?
在人家雁背山那邊,只需咬死一口,我給鎖甲山送過去的租金,不過是神木仙石罷了,我哪兒知道他們要去幹啥?
如今能逮著的,也就這艘船的管事了。
先前那位傳話侍女緩緩走來,暗地裡的護衛,還有負責修繕渡船的工匠,盡皆現身甲板,不下四十人。
來者不善,劉清卻笑著對那侍女說:“姑娘,渡船會開不?”
侍女愣了愣,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劉清笑道:“那就好,總算不怕摔死了。”
見那些船工護衛來者不善,劉清攤開手,笑道:“有話好好說。”
結果片刻之後,一個白衣青年轉身拍了拍手,甲板上除了劉清二人,就剩下傳過話的那侍女站著了。
劉清無奈道:“都說了我是讀書人,能動手就不吵吵。”
一旁的漓瀟白眼不停翻起。
這船,自然是到不了搬山渡了,一到顛倒山便將人全部卸下,只留船員,回去雁背山。
未到顛倒山時,兩人就下船了,當然該給的船票錢不能少,多給的也要了回來。
七月的贍部洲中部,比不得木秋山周遭嚴寒,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可漓瀟依舊是綠色長裙,揹著長劍風泉。劉清白衣如雪,身後是劍身鏽跡斑斑的青白。
漓瀟發現了一件事,就是身邊這個傢伙,其實是個很孤僻的人。在天下渡時,瞧著與誰都能聊兩句,可事實上,能讓他當成朋友的人,真不多。唯獨在山水之間,森林深處,猿啼鳥嘯,哪怕沒有綠枝叢叢,他也能悠然自得,就好像這才是適合他的地方。
女子不知,一看,自個兒就失了神。
初看某人,人在眼前。再看那人,人是萬座山,我是山中客,迷途不知返。又看那人,忽做枕邊人。
劉清笑道:“來時是靠著東邊兒,去時咱們往西吧。”
其實還是怕東邊兒那座天壽山。
漓瀟猛地回神兒,以少有的嬉笑神色,對劉清說道:“你與我爹喝了一夜酒,我跟孃親便翻箱倒櫃了一夜。”
伸出一隻手,笑道:“這是我爹年輕時用過的核舟,與綠衣湖給你的那個不同,這個比較吃錢,但不是隻能用一次。大概一枚泉兒,能跑個千里路。”
嚇得劉清一個哆嗦,心說這哪兒叫吃錢?這他孃的拿錢不當錢啊!
“師傅沒讓我用,還是你拿著吧。”
漓瀟氣笑道:“姓劉的,你是不是掉錢眼兒裡了?”
不過卻沒繼續說什麼,只說那就御劍千里之後再行走百里,等你體魄跟的上了,咱們再御劍,如此往復,反正要趕在八月底到搬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