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自己和當年自己討厭的那個人是多麼相似啊!
杜夫人出生於京都望族國公府,自小備受萬千寵愛,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如今,向來和善待人的夫人,她居然這樣敲打自己,看來是自己犯了她的禁忌。
杜嬤嬤能在大家族裡面立足,自然也是個聰明的,只見她連忙告罪:“夫人,是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妄言主子的是非。”
她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在杜夫人面前一表衷心。
杜夫人頭也沒抬:“杜嬤嬤是杜府的老人,想來也是一心為了杜府的榮辱才是,倒是我們錦姐兒不思進取,丟了杜府的顏面了。”
杜嬤嬤連忙告罪。
她心裡雖然如此想著:夫人倒也還有自知之明。
可是也只敢心裡想想,口裡是決計不敢這樣去說的。
好在杜夫人性子向來不錯,雖然不滿這個老嬤嬤聒噪、什麼事都喜歡插上一腳,不過看在這老嬤嬤到底也是杜老爺的乳孃,為了杜家甚至連一雙兒女得病都沒能親自照顧,以至於一雙兒女早早便得了夭折的結果。
杜老爺當年當著杜家老太太的面,答應要給這老嬤嬤養老送終,如此這番,她倒也沒有為難這老嬤嬤。
很快,前面的杜老爺便得了信兒,知道自家錦姐兒已經睡著了,他便也沒有再去女兒的閨房,倒是到了前廳,和自家夫人一起用餐。
自從兒子出事以後,夫人一直病懨懨的,若不是女兒此次遭遇了一番劫難,她也不會強打精神去照顧女兒。
此時見到自家妻子疲憊不堪的模樣,他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錦姐兒的身子要緊,不過也有丫鬟婆子照顧。倒是夫人也應該注重自己的身子,夫人這樣累壞了自己,等到錦姐兒知事了,豈不心疼?”
提起自家女兒,杜夫人也是滿臉愁容,她望了一眼左右的丫鬟婆子,到底有些不放心。
“你們下去吧!這兒不用你們伺候了!”
丫鬟婆子們對望了啊一眼,心知自家夫人有事要和老爺說,便一一告退而去。
此時,屋裡只剩下夫妻倆人,杜夫人也是滿臉愁容。
“夫君,此時只剩下你我兩人,妾身也不瞞著你了,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得哪一日也就沒了。錦姐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希望她再有事!”
“妾身準備趁這次母親祝壽,讓母親和家裡兩位嫂子代為照顧一段時間。再來,錦姐兒又被我們養成了那樣任性妄為的性子,京都繁華,說不得在京都,能讓錦姐兒知進退,不像如今這樣天大地大,沒個正形!”
“母親那人最重規矩,而大嫂又教出了玉婷那樣出色的人兒,依妾身看來,錦姐兒到母親那兒必然比在咱們身邊要好得多。”
杜老爺先前驚聞自家夫人的身子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居然自感時日無多,本來他們夫妻情深,平常更是吵嘴都不曾有過,哪裡就願意聽得妻子這樣詛咒自己得了那樣一個悲慘的結果?
此時又聽聞夫人要將自己疼愛的女兒送到外祖家去,不由得悲從心來,連忙阻止了自己妻子的話語。
“夫人,這話切莫再說了。母親已經那麼大的年齡了,如何再有精力教育錦姐兒?再說了,我們錦姐兒冰雪聰明,以後我們杜家的一切都是錦姐兒的,這一切都足夠她衣食無憂幾輩子了,她就是再任性嬌蠻又能如何?夫人還是應該好好照顧自己,含飴弄孫豈不美哉?”
杜夫人聽到自家夫君的話語,都不由得呆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話語:“夫君莫不是打算為錦姐兒招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