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錦此時心裡早就掀起了驚濤巨浪。
這手指傳來的溫暖觸感告訴她,她還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冰冷的死物。
無數的事實告訴她:她還活著,而且活到了十年之前。
杜夫人見她滿臉震驚之色,以為她嚇著了,也只是滿臉慈愛地摸摸她的頭。
“錦姐兒,你這以後可不要調皮了。”
這一次,若不是跟著幾個得力的丫鬟婆子,說不得就失去這個女兒了。
杜思錦還生著病,杜夫人連忙讓丫鬟婆子給雲大夫讓出位置,雲大夫是杜府慣用的老大夫,此時也不再客氣,已經開始上前給杜思錦切脈。
“夫人切莫擔心,令千金只是受了風寒,又驚嚇過度,我再給她開兩服藥便可痊癒。”
話雖如此,但是杜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那她先前暈了三天可有大礙?”
“無礙,只是驚嚇過度,好生將養便可。”
雲大夫是宮裡退居出來的御醫,因為年齡大了,所以回到故鄉蘇城。
若不是杜夫人是容國公的么女,雲大夫又和國公府有些交情,他自是不願做這杜府的府醫的。
見她如此肯定,杜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杜夫人是國公府的么女,自小備受父母寵愛,自從嫁入這杜家以後,也是錦衣玉食,夫妻和樂,但是自從兒子出事以後,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此次若不是因為錦姐兒出事,她也不會拖著疲憊的身子前來照顧自己的女兒。
雲大夫開了藥,銀鷺取了藥就拿去後院熬藥去了。
而杜思錦震驚於自己重生在十年前的事情,久久也回不過神來,她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她的身子卻也因為這一次落水昏迷了三日而疲憊不堪,很快她便熬不過上眼皮與下眼皮的鬥爭,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見到女兒安靜地睡去,不再胡言亂語,杜夫人也放下心來。
“金雀、杜鵑、你們兩個好好照顧小姐;喜鵲,你去幫銀鷺給小姐煎藥。”
說完,她便帶著杜嬤嬤離開了杜思錦粉嫩嫩的閨房。
“夫人,你也別怪老奴多嘴,錦姐兒的性子是該好好的改改了,她已經老大不小了。”
杜夫人望了她一眼,眼角含笑,卻又不帶任何情緒,仿若是那天空中飄過的風和雲一樣,天高雲淡,只聽她:“杜嬤嬤,你還記得林嬤嬤嗎?”
林嬤嬤?
杜嬤嬤愣住了,她怎麼不記得?那是杜夫人從林家帶回來的老嬤嬤,自來在杜府頗有顏面,但是自從小少爺出事以後,那老貨深知自己惹了禍事,一根白陵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如今夫人突然提起了這事意欲何為?
那老貨當年在杜府頗有地位,常常那口頭禪便是:“老奴以為……”“老奴覺得……”
想到這兒,杜嬤嬤忍不住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