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的眼神有些躲閃。
他與白綺拿到冥月把柄之後,的確一時氣盛說要與項徽爭一爭頂端那個位置,實則龍淵並沒有奪嫡的打算,從始至終。
說到底,龍淵還是那個敬仰崇敬著自己父親的少年。
哪怕是到現在,龍淵即便身無長物在他鄉流浪,即便不願真正提起他那位父親,即便連父字都不敢念出口,心底始終依然堅信,他的父親做出的決定,是永遠正確的。
“所有人都能看到大殿下的立功心切,小白在這裡做個大膽的預言,假若年富力強的大殿下等不及權力移交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天,那麼,陛下將……”
白綺並不給龍淵躲避的機會,他甚至將最大逆不道的話,在龍淵面前,毫不避諱地宣之於口。
“閉嘴!閉嘴!大膽!項徽他怎麼敢!任何人都不能!他是海神!四海最強的神!”
龍淵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陛下,有朝一日,會離開他。
只是這樣被白綺假設而已,龍淵心底被荊棘磨難禁錮的怒火,瞬間燒去他所有的理智。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我的父親!”
如果說恢復記憶的龍淵,更像重拾童心的孩子,此刻被觸碰唯一底線的他,彷彿是深淵中甦醒的巨龍,長嘯一聲,毫無顧忌地現身於塵世風雲之中。
他要以絕對的力量,震懾世人。
不準碰!
“那麼,殿下您現在有頭緒了嗎?”
白綺極其欣慰地聽到龍淵自恢復記憶以來,第一次喚出他對東碣龍王該有的稱呼,也看到龍淵最佳的精神狀態,以手撫心,躬身屈膝,首次向龍淵做出臣服之態。
說起來,白綺在平靜的陸上待得這段時間,將本性隱藏得絕妙,連龍淵幾乎都以為他是淡泊塵世的神仙人物,而忘記他是最勇敢的東碣戰士中,最出類拔萃的一位。
“當然!”
聽著白綺如同魔鬼般的低語,他在以絕對溫柔的姿態,誘哄自己交出最寶貴的東西,龍淵作為能夠駕馭他的存在,自然不會落了下風。
“此去,我一人足以,你在此待命。”
“遵命!”
白綺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甚至沒有追問任何一個細節,已然堅信,龍淵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獲取紫晶線索。
而龍淵自然也並非以肉身凡胎前往蓬萊,他的目的地,實則也不遠。
“白綺,怎麼哪裡都不見龍淵呢?”
完成工作後,華雨到處尋不見龍淵這個開心果,只好堵住了白綺的去路。
“再找找吧,我並不清楚。”
白綺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公關笑容。
華雨心頭登時升起一種女人的直覺,她看到白綺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時,不自覺地脊背有些涼。
所有人都認為華雨是個大大咧咧的粗神經,這次她卻能一眼看破白綺的偽裝,可見人族是多麼複雜且有趣的生物。
出於這方面的興趣,似乎有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還記得櫻不遜對白綺提到的“水隱”事件嗎?
不記得沒關係,龍淵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