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夢成擔心陸政安與宋淮書結契是圖謀宋家家產,飯後閒話時,言語之間便多了幾分試探。
陸政安不是傻子,聽著蘭夢成的問題,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陸政安家的情況,在場的人都是一清二楚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蘭夢成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曉得陸政安只是鄉下一個種田的農戶而已,眼神直直的看向了站在宋希仁身後的宋淮書。雖然沒有說話,但也能看得出他在質疑宋淮書為什麼會看上陸政安這種人。
宋淮書本就對這個舅舅不喜,看到他如此眼神,本想開口反駁。然而還沒等他張開嘴,便看到對面的陸政安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隨即,陸政安便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中間站住了腳步,對著在場的人行了個晚輩禮後,這才開口說道:“我和淮書能有今日,要感謝伯父伯母。我家條件雖然比不得貴府,但我可以保證,日後定然不會讓淮書受一絲委屈。”
說著,陸政安轉頭看向宋淮書,表情鄭重的點了下頭。“我同淮書結契,為的是他這個人,而非宋家的家產。若是有哪位長輩覺得信不過我,咱們可以趁著幾位長輩都在,立下字據為證。”
陸政安此言一出,蘭夢成的臉色頓時一僵,還未開口便被宋希仁搶在了前頭。
“你是我們親自選的兒婿,你的為人我們自然信得過。關於我宋家的家產自然是要留給我的兒子和兒婿的,這字據就算了。只要你和淮書能好好過日子,其他都不重要。”
有了宋希仁的這番話,蘭夢成只繃著一張臉不好再說其他的。
見狀,宋希仁眼神瞥了一眼蘭夢成,揚了揚下巴對陸政安說道:“政安,倒杯茶來。”
陸政安不知宋希仁是何意思,但依舊聽話的倒了杯茶,雙手捧著奉到了宋希仁面前。
倒是一旁的陸長根夫婦和蔣媒婆看出了宋希仁的意思,見陸政安捧著茶沒有作聲,忙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政安,奉茶改口!”
聽到陸楊氏的提醒,陸政安躬下身,叫宋希仁道:“父親。”
宋希仁倒也沒有拿喬,點頭應了一聲便伸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後從袖袋裡拿了方才陸長根給的聘金,重新放到了陸政安手裡。“既然改了口,那我也不能白應,改口費還是要給的。”
陸政安自然明白宋希仁的意思,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這‘改口費’自然不好不收。於是,陸政安道了聲謝便將紅封握在了手裡。
既然給宋希仁奉了茶,那宋蘭氏那邊自然也不能漏了。不過,因為宋蘭氏並沒有提前準備,在喝了茶之後便把身上常帶著的那枚同心玉佩遞給了陸政安,心裡琢磨著紅封待過會兒再補。
蘭夢成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己這個親孃舅也少不了,待接了陸政安的茶後,摸出自己剛剛淘到手的一枚和田雲紋玉璧放到了陸政安手中。
奉茶結束後,陸政安同宋淮書的關係也算是徹底定了下來。
幾人又敘了一會兒閒話後,陸長根夫婦便起身準備告辭。此時陸政安來到宋淮書身側,悄悄將剛才得來的東西盡數塞到了宋淮書的手裡。
宋淮書被陸政安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低頭看到手裡的東西后,卻怎麼都不肯收。
見狀,陸政安便說道:“這些東西你先收著,就當壓箱了。你也知道我一個人住在山上,萬一被人摸了去豈不是可惜,不如放在你手裡安全。等到我們結契的時候,你再帶過來便是。”
說罷,陸政安覷了一眼蘭夢成青的發烏的臉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湊到宋淮書耳畔低聲道:“我看這玉璧應該挺值錢的,咱們這位舅舅怕是有的心疼了。”
聞言,宋淮書瞄了一眼蘭夢成的臉色,同樣也是忍不住笑了。學著陸政安的模樣,輕聲道:“誰讓他這般為難你,讓他出出血也是應該的。”
宋淮書護短的模樣惹得陸政安一陣好笑,見他右手垂在身側,便伸過去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那廂陸長根和宋希仁商量著送日頭的時間,側頭不見陸政安跟著,站定腳步環視了大半圈才發現對方正和宋淮書正有說有笑的綴在眾人後面。於是,招呼了陸政安一聲,便邁出了宋家的大門。
而就在陸政安準備加速跟上去的時候,宋淮書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先前曾說過你的生辰就在這個月?”
聽著宋淮書的問話,陸政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了?”
見狀,宋淮書眼神閃了閃輕輕搖了下頭,“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陸家叔叔嬸嬸在等你,你也快走吧。”
陸政安見宋淮書不肯說,加上陸長根夫婦正在站在門外等他,也來不及多問,對他點了點頭便大步走出了門。
第三十六章
為了感謝陸長根夫婦的幫忙, 陸政安特意又去了趟化龍鎮。在街上買了兩刀肉,並一罈好酒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