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礪便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裡,說:“他現在是那副樣子,以前可是會為了姑娘一擲千金的主,會當街和人打架,後來才變成了這樣子,大約是年紀稍長,覺得以前幼稚吧。”
祝良宵當即瞪圓了眼睛:“姑娘?哪裡的姑娘?”
衛礪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裡恐怕有些歧義,解釋道:“是白家的義女,自小養在他們家的,名喚青顰,和白琰有婚約,今年大概也……十五了吧,白琰以前對她很好,所有出格的事都是為她乾的,算算他們大約年底就要成婚了。”
祝良宵後知後覺點點頭,倒是對那位青顰姑娘越發好奇。
之後衛礪又說了幾件白琰身上發生的離譜事,每一件都是祝良宵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例如為了搶一根金簪,當街和人打了起來,結果簪子還摔碎了。
祝良宵差點沒樂死。
……
白家。
白琰從大理寺回來之後便一直在書房處理公務,少頃有人敲門,說是顰姑娘來了,白琰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她不是染了暑熱?還跑過來做什麼?”
他的書童只得跑回去回了青顰,行禮道:“顰姑娘,少爺說您染了暑熱,為了您身體著想,還是不要出來了。”
青顰是個極漂亮的姑娘,但卻和祝良宵不一樣,祝良宵的美是明豔張揚的,像是那開的最豔的芙蓉花,青顰的美就像水一樣,淡淡的,但並不是說她五官寡淡,恰恰相反,她膚色瑩白,杏眼翹鼻,是那種放在人堆裡第一眼就會看到的長相。
——然後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憫,她這張臉簡直把人畜無害四個字型現的淋漓盡致。
而此時此刻又一次被拒絕,青顰卻表現的也沒太生氣,只是將手中的湯藥塞到書童手中,只淡淡道:“既如此,我也不等了,煩請你和琰…白少卿說一聲,我已經同老夫人自請離府,從此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他了。”
書童臉上一怔,卻見往日裡總是笑眯眯的顰姑娘冷著臉走了。
青顰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只覺得喉嚨口也生疼,明明是夏日,卻像是被灌了風雪一般,她邊走邊仰起頭,企望能將淚水倒回去。
這十幾年來,每個人都以為她和白琰是穩穩當當的一對,只等著她及笄,白琰就會娶她,可如今她真的及笄了,白琰身邊卻有了別人。
罷了。
不過是一場空。
只是……青顰想起住在白家的這些日子裡,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對她的好,終於還是沒忍住,嗚咽出聲。
翌日一大早,青顰便收拾了包袱,去了慈安堂向老夫人請辭,她雖是被白家收養,卻一直都是被白家老夫人、夫人、老爺,和一眾伯母伯父放在眼珠子前疼惜的人,一大早聽說她要走,白老夫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眾人又是鬧得人仰馬翻,回頭請人去白琰的院子,要問問他到底和青顰起了怎樣大的爭執,結果傳話的小廝一回話,人家去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