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上年少時陪讀的那位秦大人?”林景珠一臉驚詫。
不怪林景珠詫異,眾所周知,因顧及年少陪讀的舊情,皇上上位之後,對秦應十分照顧,任命他做了六部之首吏部的尚書,掌管朝廷百官升遷降黜。
而秦應後幾年越來越跋扈,家中錢財無數,卻仍然地位穩固,無可撼動。
也有傳言說秦應和皇上不僅是當年陪讀之情,秦應更是曾為了助皇上登基,做了件不能外傳之事,所以如今秦大人的種種榮華富貴,也算是皇上的回報。
誰都沒有想到,今日早朝時,皇上突然當眾宣佈秦應的八大罪狀,除了貪贓枉法,無視法紀,更有輕視君主這樣大逆不道的罪行,將秦應押入廷尉詔獄。
秦應十分震驚,據理力爭,見最後迴天無力,更是當著百官的面在朝堂之上大聲叫罵,被九門侍衛用一塊破布塞入口中,押了下去。
林景圖並不想提起這樣沉重的朝政之事,所以儘量簡單地描述整個過程。
聽到這裡,宋宛兒突然開口問道:“他在朝堂之上都罵了什麼?”
林景圖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情:“秦應當時是狗急跳牆,口不擇言,他一直罵趙奉安狼子野心,後來整個人失心瘋了,竟然汙衊皇上忘恩負義……”話說了一半,林景圖意識到失言,猛地住了口。
宋宛兒倒是沒注意林景圖的異樣,她回想起昨日在吏部遇到秦應,他說趙奉安蒐集證據,並在皇上面前挑撥離間,想來他那會兒應該已經聽到風吹草動。
所以,秦應倒臺,真是趙奉安所為?
見宋宛兒若有所思的樣子,林景圖勸慰說道:“秦應這幾年所作所為的確太囂張了些,很多人對他意見很大,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宋宛兒卻又問道:“可他為何說我父皇忘恩負義?”
聞言,林景圖連忙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此話不能亂說,當今皇上向來仁政愛民,怎能聽信秦應的胡言亂語?”
宋宛兒看林景圖一副焦急樣子,不由笑了,說道:“好了,景圖哥哥在我面前無需如此小心,我也只是好奇罷了。既然你不說,改日我進宮直接問問父皇。”
林景圖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字斟句酌著鄭重說道:“宛兒,咱們年紀輕,父輩那一代的事情都已經是塵封往事,咱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太多,懂嗎?”
見林景圖如此嚴肅,宋宛兒漸漸斂起笑意,眸中染上困惑。
這時,有侍女過來跟林景珠請示晚膳怎麼準備,林景珠“呀”了一聲,說道:“竟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宛兒,你今日留下跟我們一起用晚膳吧,我去叫膳房準備幾個你喜歡的菜。”
自成親以後,宋宛兒一般都會和趙奉安一起用晚膳,不過她腦中閃過昨日趙奉安騎馬離開去見青顏時的情景,又見林家兄妹期待的眼神,也就笑著答應下來。
林景珠隨侍女離開去交代晚膳的準備。
林景圖陪著宋宛兒繼續在賞荷亭喝茶賞花,二人閒聊著這三年來盛陽中的變化。
宋宛兒心中惦記著林老夫人的囑託,正暗暗琢磨著如何開口問林景圖娶妻之事,卻聽林景圖聲音低沉問道:“宛兒,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宋宛兒撐著腮,嬌懶笑著回答:“好啊,沒什麼不好。”
“他……對你好嗎?”林景圖眷戀目光黏在宋宛兒嬌美側顏上,終於問出心中壓抑已久問題。
卻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清冷聲音:“宛兒。”
二人同時轉頭看去,竟是趙奉安站在亭外,面色陰沉,神情不虞地看著亭中對坐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