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奉安快步邁入屋子,看到宋宛兒臉色蒼白坐在簡陋的桌椅旁,桌面上還放著一個空碗,碗底留著些許殘藥。
他眉頭皺了皺,握住宋宛兒冰涼的手,低沉說道:“宛兒,跟我回去。”
宋宛兒卻彷彿被驚到,別開眼神,猛地縮回手,強硬說道:“我要等霍念醒來。”
手落了空,趙奉安頓了下,立刻重新握住宋宛兒手腕,語氣比她還強硬:“我派人在這裡守著,待他醒來來府中稟告。你身體不舒服,回去府上等著是一樣的。”
“你派人守著?”宋宛兒冷笑一聲,猜疑語氣明顯。
趙奉安微微一僵,他扯著宋宛兒手腕將她拉起,“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宋宛兒仰頭直視著趙奉安,“好,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霍念是被誰傷的?”
趙奉安眼神陰沉犀利,片刻後,唇角突然勾起嘲諷笑意,一字一句問道:“你為何覺得是我?”
宋宛兒語塞,難道要說是因為自己私下讓霍念去查他和秦應之事嗎?
她看著眼前俊美依舊的男人,突然覺得疲憊。
怎麼會成了今天如此互相猜忌的模樣?
頭疼得越來越厲害,她自嘲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見她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趙奉安乾脆直接打橫抱起她,轉身向院門口大步走去,邊吩咐溫錚:“叫太醫去公主府候著,另外,你守在這裡,霍念醒了就去府上通報。”
“不用。”宋宛兒突然出聲,強撐著對院中的周朝林說:“吳司直,你守著。”
趙奉安腳步頓住,垂眸看著懷裡眉眼冷落的宋宛兒,終是低沉吐出兩個字:“隨你。”便重新邁步跨出院子。
*
宋宛兒身體並無大礙,不過是前日宿醉加之被霍念之事刺激心神。
回到公主府,太醫重新把脈又開了副安神的方子,宋宛兒吃了藥,便沉沉睡去。
趙奉安看著宋宛兒睡著,又替她把被子蓋好,便徑直去了書房。
溫錚已經等在那裡。
“去查了嗎?霍念之事到底是誰幹的?”趙奉安臉色陰沉,揹著手立在窗前。
外面庭院的樹已經掉光了葉子,最後一片枯葉搖搖墜下,正飄落在窗臺上。
“卑職去問了青顏姑娘,她倒是說並不知情。不過霍念在查秦應之事,被周公子察覺後下了狠手,倒也有可能。”溫錚想了想,又說:“還有一個可能,是林景圖。”
“為何?”
“林餘被押回盛陽後,您將他關在詔獄,林景圖十分不滿,也曾向卑職挑釁。霍念是公主的人,而他若已察覺公主懷疑您,此舉必會挑撥您和公主的關係。”溫錚謹慎回答,“不過,這都是卑職一些揣測。”
是啊,如果宛兒懷疑自己,即使她不說,宋帝也很快就會發覺,那之前做的所有努力極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而目前其實她已經不再信任自己,否則為何會揹著自己去查秦應?
趙奉安許久未發一聲,半晌後,他轉身問道:“趙國祖宅修葺得如何了?”
“估計再有半個月即可完工。”
“不等了,十日後出發。”趙奉安拾起那片枯葉,緊緊握碎在手心,低沉命令:“待宛兒離開盛陽後,便通知周家準備,率領趙國軍隊過來。”
“是。”溫錚躬身答應。
接下來幾日,霍念一直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