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又道:“或許他兒子能成為那個人。”
葉之渝道:“你是說餘牧?他離他父親的高度差的還是太遠,就算他能達到,或許這個江湖也給不了他那麼多時間了。”
布衣男子道:“其實最有可能成為那個人的,還是羅唯。”
葉之渝剛剛把茶杯遞到嘴邊,這個名字讓他把茶杯又放了下來。
“可他已經死了,死了很久了。”葉之渝似乎不想提起這個人。
布衣男子道:“你不恨他嗎?”
葉之渝苦笑一聲:“連我妹妹都不恨他,我恨什麼。他只是個可憐的失敗者,我也是。”
布衣男子起身,他拍了拍葉之渝的肩膀道:“你很多天沒去賭坊了,那些賭客可都盼望著賭怪能青睞他們。”
葉之渝點頭:“我會去的。”
布衣男子又拍了拍他這個老朋友的肩膀。
通往蘇州的官道上,三匹馬並排行著,馬上是三位捕快,三人都是蘇州人。
領頭的人向前遙望,他已是隱隱能看到蘇州城的影子了。
他對兩位同伴說道:“你們已經跟著我辦了不少案子,都很久沒回家了,我給你們放幾天假,回去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二人微微一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他們二人跟的這位捕頭平日裡最是嚴苛,私下裡,他還可以勉強與二人兄弟相稱,但只要是和公事有關,他便鐵面無私,毫不容情。
他對犯人狠,對自己人狠,對自己更狠。一年到頭,除了過年的幾天,他不是在辦案,就是在辦案的路上。
名叫秦琦的捕快道:“裴大哥,既然要休息幾天,我們便一起回蘇州吧。聽說嫂夫人已經有了身孕,裴大哥你應該回去多陪陪她。”
“是啊,裴大哥,我們一同回蘇州吧。”另一位捕快張森也道。
被喚作裴大哥的捕頭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妻子不禁心中一動。
是啊,自從妻子有了身孕後,自己再也沒有回過家了,估摸著日子,再有兩個月妻子就該生產了。
這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了一隻信鴿,他伸手一招,信鴿停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一封密信。
“揚州出了件棘手的案子,犯案的是一個手段殘忍的採花賊。”他念出了信中的內容, 聲音有些生硬。
沒等二人回話,他便調轉馬頭吩咐道:“我去揚州辦案,你們三天後再啟程去揚州與我匯合。”
二人齊聲道:“裴大哥,我們與你同去。”
“不用了。”他冰冷的回答如同命令。
捕頭名叫裴生信,是天下第一捕,江湖又送外號鐵面神捕。
裴生信出生於武林世家,他父親裴翰是北方有名的一代豪俠,不少門派都受過裴翰的恩情。
作為裴翰的獨子,裴生信本該拜入一名門正派,但是他在父親死後卻選擇了投效朝廷,成了一名捕快。
能力出眾的裴生信破了不少大案要案,一時間名動京城,連皇帝都親賜他‘天下第一捕’的名號,並特旨授他金牌,無須聽從地方號令。
沒有了節制的自由反而成了裴生信的負擔,只要是哪個地方出現了棘手的案子,裴生信必然會接到求助。自此,他便帶著天下第一捕的稱號開始四處奔波。
夕陽下的路上,一匹馬,一個人。他已習慣了這種孤獨。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有人來了,裴生信也知道來者是誰。
“裴大哥,我們擔心沒了我倆你破不了這案子。”秦琦笑道。
“是啊,沒有我們兩個從旁輔佐,你也得不了這天下第一捕的名號啊。”張森附和道。
裴生信轉頭看看兩人。
“走吧。”他語氣平淡,但笑在心間。
去揚州的路上不再是一騎獨行。
只用了一日,裴生信三人便趕到了揚州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