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息很特別,像是衣物清潔烘幹後的氣味,卻又帶著幾分淡淡的木質香,像是下雪後冷松木上面散發的味道,讓她不由得愣了愣。
周圍響起輕聲的議論。她懵懵地抬起頭,只見深淵般的眼神直直地向她而來。
這是……祁庭嶼?
江晚昭瞬間從他身上彈開,腦子卻仍是一片空白。
他怎麼在這裡?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集。
眼神閃爍間,她的目光赤恍恍地再次與他相對。那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滿是疏離,隆起的眉骨為那雙狹長的眼睛帶來一層陰影,像是給他眼底的冷淡淬了一層薄冰,看起來更具威懾。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張臉對她來說已經變得熟悉又陌生。
“……抱歉。”江晚昭像是想掩飾什麼一般地捋了捋有些淩亂的發絲。
她偏過頭躲開他的眼神,抱緊手上的外套快步走開。
穿過人群時,她沒注意到背後一道道灼熱的目光向她而來。
怎麼會這麼冤家路窄,偏偏就撞上他了?
江晚昭在洗手間整理了一下頭發衣服,順便補了下妝。
“洛寧,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隆重?平常都不見你這麼用心。”
“今天不是說祁庭嶼要來嘛……”
“你和他認識?”
“最近他在和我爸談生意,我和他一起吃過飯。”
隔間傳來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江晚昭收拾收拾準備要走,她可不想聽這種無聊的洗手間八卦。
“聽說祁庭嶼以前和江晚昭發生過什麼事,好像是在江晚昭的成人禮……”
“哼,我知道,當時我也在場。江晚昭自詡清高,肯定想不到現在祁庭嶼變成這麼厲害的人物。所有人都有機會嫁進祁家,她肯定沒有。”
江晚昭腳步頓住,而後快步離開。
“哥。”
在大廳內找到江時雲,她快速平靜了一下呼吸,卻意外發現阮芳菲就在一旁。
……真是一茬接一茬。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儀態。
“阮夫人,這位就是舍妹,江晚昭。”
她被江時雲推上前,只得硬著頭皮微笑道:“阮夫人,久仰。”
阮芳菲面容溫婉而端莊,眉眼間畫著淡雅的妝容。她有著特有的高傲與冷靜,總是含笑的眼神卻好像有著洞察一切的能力。
“江小姐果然如他人所言,生的一副好容貌。聽說你還接手了江家的藝術館?我家女兒要有你這麼優秀,我也不至於那麼操心了。”
這些名利場的話聽起來難免帶著些虛偽。江晚昭很長一段時間不屑於此,奈何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遊走了幾次這種場合後,終是妥協了。
“阮夫人過譽了,祁小姐可是畫家,我們藝術館若能請到祁小姐來辦展,那才是我們的榮幸。”
現在她應付這些已經遊刃有餘。兩人又來回說了兩句客套話,馬上有其他人過來攀談。只是,來人見到江晚昭,神色立馬變得奇怪,卻又馬上轉變笑容和阮芳菲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