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昭早有感受。以前多麼愛湊過來說場面話的人,現在大多時候都只點點頭笑了就走了,倒也省了她去逢場作戲。
“畢竟我不如薛小姐嬌貴。我剛從公司過來,來不及好好收拾。”江晚昭一如既往地順著她的話。
這種人都是說點好聽話就能打發的,她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和精力。她剛才看完了一個交上來的策展計劃書,頭疼得很。
薛雅琳白了她一眼,揚起下巴傲聲道:
“唉,江氏是沒人了嗎,還要自家女兒去忙前忙後的。還是說,你在江家就是這個地位?”
江晚昭一頓。
“薛小姐說笑了。”
其實她說的沒錯,各種意義上,自己確實不是她這種大小姐。
作為江家的女兒,她沒有因為江家的偌大的産業就和其他貴族千金一樣,整天無所事事吃喝玩樂。她留學回來後,她的爺爺江泊竹就給她安排進江氏集團工作,這幾年來江家大大小小的産業她都接觸過,基本也都瞭解了,而且憑著自身出眾的能力在圈內有了些名號。
薛雅琳本就是煩她無所畏懼的樣子,現在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哼一聲,氣鼓鼓地走了。江晚昭又應付了幾個千金小姐,對她們國外旅遊或者買衣服的話題不甚感興趣,心裡只期盼拍賣會趕緊結束,自己好溜回家休息。
音樂暫停,阮芳菲簡單致辭後拍賣會開始。然而眾人已無心關注拍賣品,都在翹首以盼祁氏繼承人祁庭嶼到來。
江晚昭倒是饒有興趣地翻弄著拍賣名錄。下一件是銀鎏金點翠麒麟發飾,薛雅琳一見著就非常中意,連連追價把它拿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場內的氣氛愈發濃烈,人們開始不自覺地整理著自己的著裝、調整姿態,時不時交頭接耳,對這位繼承人充滿好奇。一些名媛更是暗自揣摩著如何能在第一時間吸引祁庭嶼的注意,心中既忐忑又充滿期待。
“都說祁庭嶼要來,怎麼也不見人影?難道不在大廳這邊?”江時雲似乎也聽到了什麼風聲,無心拍賣,隔三差五地往大廳門張望。
過了一會,他又收起伸長的脖子,嘆道:“想當年祁家也只是小門小戶,哪比得上我們江家?如今也是風聲水起了,早知道也應該多維系維系。”
江晚昭聞言,手不自覺地微微攥起。
風水輪流轉,誰又能預料呢?
祁庭嶼這人,早年是在國外學習,後來為了祁氏的事經常國內外地奔波。祁老爺子有心培養他,他也很爭氣,第一次出手便拿下了和海外合作的大專案,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人說,現在他在祁家的地位已然超過了他的母親阮芳菲。
提起這母子也是傳聞頗多,有人說他們並非親生關系,祁庭嶼是他父親祁天越在外面的私生子,因為阮芳菲只生了一個女兒,他爺爺祁自山在祁天越死後,就按著遺言趕緊把祁庭嶼找了回來。阮芳菲看這私生子不舒服,卻因為祁自山在不敢多言。
如今祁庭嶼已經回國,阮芳菲這場拍賣會上卻不見他的影子,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關系並不好?
傳言紛紛揚揚,然而江晚昭並不在意。她對於祁庭嶼,只想著不見為好,畢竟少一分了解少一分是非。
雖然她對他不算陌生。
趁著拍賣火熱的間隙,江晚昭悄悄溜去外面透透氣,找了一圈她終於找到了之前去過的休息室。奇怪的是此處並無他人,她卻敏銳地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煙味,不知從何處而來。
休息室外有異常的響動,但是她沒有在意,拿起桌上不知何時放著的紅酒倒了點,又走到陽臺上鬆了鬆自己那雙細腳高跟鞋,盯著遠處月夜下的山,吹風發呆。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江時雲給她傳來訊息。
小昭,快點回大廳
她疑惑著一邊回複完,一邊把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下來。
“江小姐?”
她看去,服務員正推門而入。
“拍賣會結束了嗎?”她問。
“是的……您……”
江晚昭點頭。只想快點離開的她沒有注意到服務員有些慌亂的神色,徑直從她身邊走出去。
彭——
忽然,她撞進一個硬挺的胸膛,鼻尖霎時盈滿一股溫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