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嫿看著,又看了看一旁還在玩花的少女,輕聲嘆了口氣。她望向身前的青年,如若不是因為上一世橘糖同她說的印象過深, 她也不會覺得這個青年曾經是武狀元。
過了半刻,青年的算珠停了下來。
“小姐方便在我這鋪子中呆上半日嗎?我今日先關了鋪子去為小姐看看院子, 下午再帶小姐一同去看院子。若是小姐急要, 我們今日應該就能尋到。”
姜嫿的確不方便四處走動,便應下了。
青年剛準備將妹妹關到房中, 就被姜嫿止住了,她輕聲道:“無事,你將鋪子的門關好便好。”
青年望了一眼,應了。
鋪子的門被關上,姜嫿望了望四周,一貧如洗。
只有客人放在當鋪中的幾件東西,還有不遠處少女身上穿的衣裳,稍稍值錢些。原因她倒也知道,未尋到妹妹之前,青年便將所有的錢都用在了尋妹妹身上,尋到妹妹之後,青年再賺到的錢便都捐出去了。
一部分捐給了寺廟,還有一部分捐給了貧苦百姓。
姜嫿打量四周,打量了一圈,望向了正在玩花的少女。她沒有試圖靠近,她知曉少女害怕生人。
她一邊想著那二十本賬本,一邊玩著手下的銀錢。
*
大牢之中。
莫懷帶著幾件雪衣,潛入了牢獄之中。
他同往常一般開啟牢獄的門,進去,將裡面的衣服拿出來遞給公子。
青年本來垂著眸,聽見聲響,淡淡地抬了起來。
莫懷同尋常一般彙報這些日的事情,眼眸停在周圍染著血的雪衣上。看見都只是淡淡的血跡,莫懷心鬆了一分。
“姜家昨夜失了一場火,姜老夫人的院子都被燒沒了。姜老夫人也被嚇到了,現在還在昏迷。”
“她被嚇到了嗎?”
青年的聲音很淡,像是冬日初陽時消融的那一抹雪。牢獄髒汙,青年一身雪衣也透著淡淡的血跡,但是整個人還是如淡淡的月光一般。
莫懷一怔:“應該沒。”
然後他在青年的注視之中緩緩說道:“火應該就是小姐放的。”
青年淡聲重複了一遍:“應該?”
莫懷出聲:“看行事痕跡,是晨蓮的手筆。只是是晨蓮自己做的,還是小姐讓晨蓮做的,屬下並不知。按照公子之前同晨蓮所言,晨蓮如今只是小姐一人的暗衛,所做的事情不再需要同我們上報了。”
“屬下是想,按照晨蓮的性子,如果是晨蓮自己想做,這一次燒得就不僅僅是元寧居了,所以屬下推測是小姐的手筆。”
謝欲晚沒有再多問。
遠山寺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將整個暗衛營交到晨蓮手中了。以如今的局勢,暫時沒有勢力能夠動小嫿。
至於暗衛營,交到晨蓮手中,同交到小嫿手中無異。
左右都是為了保護她。
原本商陽那邊的勢力,待到了時間,他也會一併交到她手中,只是她並不知情。
謝欲晚垂下了眸。
這是那日在山寺之後吩咐下去的,那時直接同她說,她如何也是不會接受的。原本他所想的是待他為她鋪好一條無虞的路之後,再將這些事情‘告訴’她。
莫懷望了公子一眼,昏暗的燭火下,公子的臉還是很蒼白。但是比起前些日子,還是要好上不少。莫懷不明白其中曲折,他只知道,只要公子能夠好起來,這天下誰為天子他絲毫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