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明理雙手虛抬,微微一按,按下“雷吉一家”的防衛衝動。
而後腳踏虛空,以讓固拉多豔羨的姿態步步登高,來到與“天元”平齊的位置,拱手為禮:“沒想到您會來這裡。”
“為什麼沒想到?”
“天元”笑問,四隻眼睛一起上揚,明明有著堪比“血塗相”的非人外貌,卻給人以和藹可親之感,如同家中遲暮的老人看著朝陽般的孩子。
“我的存在方式其他人不明白,你還有五條悟一定能看穿。”
“就是因為看穿了啊。”明理聳了下肩,“您的存在方式說是與自然同化,其實是與天地之間遊離的咒力同化,所以才會類似咒靈,成為‘咒靈操術’的操控目標。”
如果真的是合道天地,成就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區區的羂索又算得了什麼?
“正解。”天元點頭。
“以您對咒力的理解和感知,不會不知道此地的特性吧?”明理反問。
“吸取咒力,以咒力為養料,滋養這奇特的樹,獨一無二的‘源典’。”天元果然知道,“正因如此,我才能輕而易舉地來到這裡。”
如今,全世界的咒力都在往初始之樹移動,對於“天元”來說,這是再清晰不過的路標,最迅捷的快速路,比在日本大結界內移動起來都方便,當真是心念一動,瞬息千里。
除了一點——
“您就不怕被‘源典’吸收?還是說,這才是您的打算,透過這種方式進入‘初始之樹’內部,嘗試能不能取而代之?”
雖說不是真的和星球同化,而是和遊離的咒力同化,但怎麼說都是世界級的規模。
不管是靠著精神力,還是靠著結界保留下自我,都足以說明天元在這方面的強大,生出“病毒入侵系統樹,取得控制權”的想法不是不可能。
“‘初始之樹’,真是個好名字。”“天元”的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腳下的晶簇巨物。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明理心中微動。
夢幻已然坐鎮中樞,攜帶專屬臂環的沙奈朵則悄悄來到初始之樹內部最高之所,只等明理一聲令下。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既然看穿了你的存在本質,怎麼可能不準備幾座防火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明理又道: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您說過您的啟蒙‘源典’是一棵樹?”
“無需緊張,年輕人。”
天元活了差不多兩千年,明理的想法自然瞞不過他,依舊是不急不忙。
“我的‘源典’確實是一棵樹,和這棵的氣息有些像,但也有些不同,具體的我無法用語言描述,有機會你可以慢慢翻閱我的記憶。”
“翻閱記憶?”明理眉頭一皺,有點跟不上天元的節奏。
“不明白?”羂索微微一笑,“那我就再說得明白點,我不介意你把我吸收,以我做養份和資料庫——字面意義上,沒有其他的意思。”
“那羂索——”你為什麼會對羂索掌握“咒靈操術”如此抗拒?再往前推一些,你甚至都不願意計劃,不惜吃人(同化星漿體),也要保持人類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