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蔣春媛問一直不肯離開的鄔冬雨。
鄔冬雨直接用行動回答，發手關門，上鎖。
“不出去行，等會你不要插嘴。”
蔣春媛警告著，鄔冬雨最心軟，一定不捨得她教訓沈秋韻。
鄔冬雨頷首，站在沈秋韻輪椅後面。
“小秋，你醒來三天了，你做了什麼？”蔣春媛問。
“我……”沈秋韻怯怯，蔣蔣難得發火，她的確心理慫。至今她都不明白，不過是摔了而已，蔣蔣就發這麼大的火，至於嗎？
“說！”
“我有按時吃藥，接受檢查，配合醫生安排的復健。”
“是麼？”蔣春媛居高臨下。她要的並不是這樣的答案。
“是，她真的有配合……”鄔冬雨心疼極了，抬頭收到蔣春媛的警告，乖乖的閉嘴。
“還有呢？”蔣春媛蹲下身來，不讓沈秋韻迴避。
“我……”沈秋韻不知道，蔣春媛想聽的是什麼？“我……”
“不舒服的時候有說嗎？疼的時候有喊嗎？難受的時候有告訴我們嗎？你醒來三天了，你有說一句，想看孩子嗎？”
“那是因為……我很好，我沒事。”沈秋韻覺得，作為她的好朋友，不都希望聽到、看到她沒事嘛？報平安，有什麼不對？
“醒來後真的都沒事？”蔣春媛一問再問。
“真的，除了……”沈秋韻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除了腿腳有點無力，一切都好。真的，我沒事。”
“聽聽聽！”蔣春媛對鄔冬雨說，“多懂事的孩子呀！”蔣春媛簡直氣急。
鄔冬雨低下頭，把手放在沈秋韻手背上。沈秋韻越是這樣，她越是心疼。
“小秋，”蔣春媛把手放在沈秋韻的另外一隻手背上，語氣驟轉，溫柔而關切，“你是真的沒事嗎？”
輕輕的一句，竟惹得沈秋韻的眼眶溼潤。
“真朋友不是這樣的，我們不需要你裝沒事，裝堅強，裝作若無其事。”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蔣春媛手背上。沈秋韻想要抽手去抹，卻被蔣春媛摁死了。沈秋韻強忍著淚，不想再落在蔣春媛的手背上。
“不想讓我們看見你的眼淚，不想我們難過？”蔣春媛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讓我們更加的難受。”
鄔冬雨不出聲，蔣春媛講出了她真實的感覺。她寧願看見沈秋韻哭，沈秋韻呻吟，也不願意像剛才一樣，摔疼了還裝作沒事的樣子。
“我……”
“別說你沒事，”蔣春媛阻止她，“別再說善意的謊言，別再說讓我們安心的話，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
沈秋韻哽咽。
“小秋，我們需要你告訴我們實話，我們才能真正幫你。不要把事情都守在心裡，你越是這樣，小雨越是擔心。你沒看見嗎？她眼睛都黑了一圈，熊貓似的，這還不是因為你嗎？”
沈秋韻抬眸，鄔冬雨的黑眼圈讓她更加愧疚。
“小秋，我們不需要你的愧疚，我們想要幫你，說著說，我們請求你，讓我們幫你。”蔣春媛眼睛也溼潤了，“就像那年，我失戀的那年，你千里迢迢跑來找我，我卻要把你趕出門外。你那時候，是什麼心情？急得在門外守著，不知該如何讓我開啟門？”
沈秋韻還是不說話。
“小秋，你捨得讓我們這樣難過嗎？”蔣春媛受夠了每天過來，都看見沈秋韻最滄瀾的笑容。她沒看見璀璨的笑，只看見她眼裡來不及掩飾的難過。
“是啊，小秋，有什麼，別收在心裡。”鄔冬雨的眼淚落得比沈秋韻快，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也滑落在沈秋韻的拇指。
“小雨，我……”
“小秋，求你了，告訴我好嗎？”
鄔冬雨的懇求，正是蔣春媛做不到的，一軟一硬，沈秋韻終於破防。
房內，屏住呼吸期待著沈秋韻敞開的兩人，並沒有發現，還有極細微的聲響，來只牆上掛鐘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