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老宅。
的確,不得不承認,蔣春媛贏了。
蔣老爺子坐立不安,正在老宅子踱步。
“女兒不回家,你也不急嗎?”
破天荒的,蔣老爺子竟踱步踱到佛堂。至少,自蔣春媛母親入住蔣家老宅以來,蔣老爺子不曾踏進過這屋。佛堂隔壁,便是蔣春媛父親的牌位,聽聞在蔣春媛母親入住之前,蔣老爺子也很少過去。
“那孩子自小就不能在一個地方呆久,在外頭住個三五天,一頭半個月也很正常。”
蔣春媛母親的話讓蔣老爺子更不是滋味。三五天?一頭半個月?那究竟是多久?
“放心,最遲一年半載,肯定會回的。”蔣春媛母親補上一句,又繼續敲擊木魚。
對於蔣春媛母親的過分自信和不在意的樣子,蔣老爺子只能拂袖而去。
木魚敲擊聲停下。
“佛祖在上,信女並非打妄語,小女以前還真的是時常不歸家。”
蔣春媛母親嘴角含著笑。蔣春媛的性子她最是知曉,對她很是孝順,卻也是一個太有主見的。她作為母親都管不住了,蔣老爺子硬繃繃的那一套,哪裡可能吃得住她?關係好不容易才緩和,竟然自做主張去搞招婿大會。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嗎?現在好了,蔣春媛不肯回來,老爺子肯定腸子都悔青了。
蔣老爺子吃癟,蔣春媛母親心中有著絲絲的快感。年輕時受的委屈,說毫無芥蒂是假的,原諒是已經原諒,但偶爾心中還有怨氣。蔣春媛突然的不歸,蔣老爺子的坐立難安,都看在蔣春媛母親的眼裡。她硬起心腸,只當作看不見。
“蔣濤,找到人沒?”
蔣老爺子聲如洪鐘,通話的聲音幾乎震響整個老宅。
快意過後,蔣春媛母親的神情有些落寞。蔣蔣自離婚後,個性更加獨立,之前聊天,蔣蔣甚至說過想一個人過。蔣春媛母親不是不憂心,始終沒勸,是因為了解蔣蔣的性子,勸也沒用。自此後便沒看蔣春媛和哪一個男人走得近,天天都往她閨蜜哪裡去。若不是她閨蜜們各個都名花有主,蔣春媛母親一度以為,蔣春媛轉變性取向,不再喜歡男的了。或許,蔣老爺子這樣做也是好的,錯有錯著。女人嘛,終還是需要一個家,一個男人。
“去找,碼頭機場,所有酒店,全部都給我找!”
蔣春媛母親懷著心中矛盾,聽著蔣老爺子氣惱的發號司令。住了這裡一段日子,也看清了蔣老爺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或許以前的事情,蔣老爺子也知道自己錯了,只是面子放不下,不肯承認罷了。逝者已去,何必計較。作為長者,所謀的,不外是年輕一輩能過得好而已。
誰沒有年輕過,蔣老爺子盛年時的臭脾氣,硬是逼得他們不得不離開蔣家。現在蔣老爺子年紀大了,後悔了,想盡辦法把她們母女找了回來。可是,她丈夫呢?
隨著蔣老爺子聲音的遠去,木魚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