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若有所思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穆雲軒試探的問了句:“怎麼了,能回家嗎?”
安小溪搖了搖頭,Eric那傢伙偏偏是這個時候不在,本來她還想訴苦一番。
撇了撇嘴抬眼看著穆雲軒道:“雲軒,我暫時是回不去,可不可以把我送到家門口。”
在小區裡等總比在外面等要要好,至少可以躲起來,旁人見不到這般落魄模樣。
“你等一會兒。”穆雲軒濃眉蹙緊又舒開,轉了方向盤,車停在了人行道上。
“哦。”安小溪應了一聲,瞧著他下了車往商店走去,趕緊掰起自己的腳來,黑乎乎的腳掌跟熊掌沒什麼兩樣。
腳掌上一個拇指寬的傷口顯而易見,看著傷口咧了咧嘴,小時候聽奶奶講,有了傷口蘸著唾沫抹一抹就好了。
正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淨的手指準備抹傷口,車門毫無預兆的開啟來。
她兀地頓住了動作,看著開啟車門的穆雲軒,大眼瞪小眼。
“你這……”穆雲軒神情滯帶的看著她的動作,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一個手提袋。
“呵呵……”沒想到被撞破做這麼LOW的事,安小溪扯著嘴角笑,恨不得找給地縫鑽進去。
還好她聰明機警,趕緊轉了話鋒,指著他手裡的礦泉水和手提袋強硬扭轉話題:“這些是什麼?”
“哦,這是給你洗腳用的。”穆雲軒回過神來,放下礦泉水在她面前,又從手提袋裡拿出了一雙長耳朵兔子的毛絨拖鞋來。
安小溪微微張了張嘴,這才明白過來,他急急忙忙的停車在人行道是為了給她買東西。
“來,把腳伸出來。”穆雲軒說著已經拿起了礦泉水瓶擰開,旋即蹲在她面前。
“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洗。”她面帶緋色,不知是因為太過尷尬還是因胸口心如擂鼓。
作勢去抓他手中的礦泉水瓶,卻被穆雲軒躲過,一本正經的應道:“沒多大個事,客氣什麼!”
可是……
安小溪摸了摸鼻尖,與之對視,心跳更是雜亂無章。
思量良久,她才慢吞吞的將腳伸了出去,耷拉在車門外。
當冰涼的水滑過腳背,她緊張的縮了縮腳,穆雲軒趕忙問道:“是不是疼了?”
她搖了搖頭,撇開了目光看著後視鏡上隨風晃動著的紅色中國結,抬手掩面,她怎麼開口,除了奶奶和Eric,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穆雲軒清洗得很仔細,用手一寸寸的洗淨了她的腳心,又抽出紙巾來將水漬擦乾,為她套上了棉拖這才作罷。
“謝謝。”安小溪垂眼看著那長耳朵的兔子棉拖,心中一陣暖意,像是三月春水盪漾開來。不敢多看穆雲軒一眼。
“你我還客氣什麼。”穆雲軒依舊是和旬的笑意,用剩下的水洗了手,站在車前四下張望,自言自語道:“接下來得找個藥房。”
她腳上的傷口他方才已經檢視過了,傷口不深,但畢竟傷在了腳底,走路不方便而且容易感染,還是包紮好比較妥當。
“你說什麼?”安小溪沒聽真切,疑惑的探著腦袋看著他,腳上暖和了許多,神色依舊有些拘謹。
穆雲軒搖首,轉到駕駛座上,慢速行駛,不時往車窗外看去,直到廣場才停下了車,拿著草帽看了兩眼丟到一旁。
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拿了棒球帽來,順手蓋在了安小溪腦袋上:“戴這個,你現在也是大明星了,被人認出來不好。”
安小溪迷茫的看著他,完全如丈二的和尚,眼前車水馬龍的廣場是摩爾大廈前,距離她的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雲軒,你有事要辦?”她只能這麼想,不然他把車停在廣場做什麼?
“走吧,別問那麼多。”他嘴角輕輕揚起,在昏黃的路燈下,身形鍍上了一層柔軟光暈。
從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小溪抿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看他故作神秘,突然有一種坐在南瓜馬車裡的公主被王子迎下車的感覺。
她很少來這裡,除了吃喝玩樂還是吃喝玩樂,一棟大廈裡,五臟俱全。
穆雲軒走在前,欣長的身影被沿途的各色燈光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她恰好可以站在他的影子裡,跟著他的影子亦步亦趨。
當他的腳步頓在了一家藥店門口,她才恍然大悟,半隻腳邁進去又退了出來:”雲軒,我覺得沒必要看醫生的。“
不過就是一條口子,回去貼個創可貼兩天就好了!
“不行,來都來了,先處理好傷口再說。”穆雲軒不給她退縮的餘地,走到了她身後,推著她往藥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