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能起身了,進宮謝恩。”唐皇后笑眯眯回答,語氣帶幾分戲謔,聽得出也沒將花箋的話當真。
“讓她滾。”皇帝陛下丟下這句,便牽著唐皇后的手離開了。
花箋慢吞吞走出立政殿,慢吞吞走向宮門。
儘管已經走得很慢了,坐上車的一瞬,還是感覺到心口犯疼。
花箋不由苦笑。
憑她從前的本事,也不足以發覺莫急的蹤跡,更別說如今,連一點微妙的直覺都沒了。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一樣。
要是能快點修復心脈,得以重新習武就好了。
不過,她已經算恢復得快了,短短一年抵上了鍾楚楚三五年,這都多虧了陶汾古道熱腸為她尋來五株酒心蕊入藥。
酒心蕊不好找,她也不太可能更快了。
花箋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皺眉吩咐:“去城南!”
……
城南有個胡餅鋪子。
那時莫急奉命看守她,她便以引他露面為樂。
有一次他被迫現身時略顯倉促,嘴上還叼著一塊胡餅。
後來她找遍了整個京城,終於找到那塊胡餅的出處。
那就是個普通的胡餅鋪子,往來都是販夫走卒。
但花箋一下車,就聞到一股不應出現在胡餅鋪子裡的酒香。
很快,她就找到了酒香的來源。
是一塊開啟的黑色粗布,布上壓著一隻黑陶蓋。
陶蓋蓋的器具不在。
陶器,酒香。
花箋心跳驟然加快。
是普通的酒具,還是……用來裝酒心蕊的?
她不由放輕腳步走近那隻黑陶蓋——
……
莫急回來時,就見一女子鬼鬼祟祟靠近他的包裹。
他下意識就是一記掌風送過去,身隨風至,迅速將包裹抄在手裡。
抄回來一看,只有包裹布和蓋子。
這才想起酒心蕊一直在他手裡,剛剛帶出去澆灌酒水了。
好在他動作夠快,還來得及扶了那女子一把,沒令對方摔倒。
順便瞥了那女子一眼。
十四五歲模樣,瘦得下巴略顯尖刻,眼睛很大,烏溜溜的,震驚地看著他。
好像有點眼熟。
莫急又看她一眼。
然後扭開臉,將熱騰騰的胡餅叼在嘴裡,拿蓋子將裝酒心蕊的陶罐蓋上,黑布胡亂一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