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洲笑了聲,手在她下頜上一託,低頭就壓了上來。
唇上重而沉,他再沒有臨走前的忍耐,幾乎是下了狠勁般揉了一遍,含著她下唇,又到她上唇,一手按在她心口,似在按她心跳,猛然舌一用力,推擠開她唇線,纏到她舌,又狠掃過去。
舜音被風吹涼的周身頓時熱了,舌根發麻,連心口也發麻,一手重重揪住他肩頭玄甲。
穆長洲另一手按著她後頸,在她唇上一咬,似才洩去了擔憂。
舜音吃痛一退,又被他用力按回。
他終於停住,低頭,抵著她鼻尖,喘氣說:“你連命都不要了,當然是真的。”
第八十五章
寒涼西北風又起, 一夜廝殺都似被吹去,城中漸漸恢復平靜,只城北始終還有兵馬來回, 外面大道上不時響過一兩陣馬蹄聲。
臨晚,軍司府裡修繕整理了一天, 總算安寧。
舜音坐在妝奩前, 身上剛披上新換的外衫。
先前回屋, 清洗完又休整了幾個時辰,現在剛起身,只覺那漫長的一夜猶如做夢。
勝雨輕步進了屋內,手中拿著一盒藥膏:“夫人可有受傷, 可需上藥?”
舜音根本沒留意過自己身上,回頭打量她:“放著吧,你們也都帶了傷,我這裡就不必伺候了。”
勝雨難得有笑,將藥膏送去桌上:“我們都是小傷, 所幸夫人安然無恙, 否則現在就不知該如何向軍司交代了。”
舜音想起那回來時渾身盔甲浴血的身影,朝門外看了一眼。
勝雨瞥見她眼神, 立即道:“軍司休整不久就去忙了, 眼下正與各位將官在商議善後事宜。”
舜音目光轉回,輕聲說:“嗯,沒事。”
明明先前為了軍司都能堅守不退了,哪能叫沒事?勝雨心領神會地笑笑,垂首退去了。
前院廳中, 一群武將興頭正高地站著,只有負責在北城門處攔截和在城中後方攔截的兩位副將面帶沮喪。
特別是北城門處副將, 昨夜攔截失利,此時一直恭謹地低著頭,滿臉愧色。
穆長洲坐在廳中上首,那身帶血玄甲已除,身上換了件厚錦袍衫,周身寬鬆,只是剛下陣前不久,臉色尚帶冷肅:“你們追隨我多年,如今又隨我冒死舉兵,事成之後只有共賞,沒有偏罰。將城北修繕,調兵增防,盯緊外敵動向,這些才是當務之急。”
兩位副將見他並未追究,連忙拜謝,一時只剩感激敬服。
左右將領跟著齊整抱拳:“總管深恩高義!”
穆長洲說:“總管大權已有,眼下卻不必急著稱總管,仍稱軍司。”
將領們早習慣了聽他調遣,並不多問,紛紛稱是,依次領命離去。
只剩下胡孛兒和張君奉還站著,倆人都已卸甲,稍作清理休整就趕回來了。
胡孛兒一聽有賞就激動,搓著手道:“稱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河西十四州全是軍司的了。”
穆長洲捻了捻手指,他確實不在意一個稱謂,要的就是河西最高的權勢,不緊不慢吩咐:“城中儘快恢復原樣,派人通知各州都督總管府通敵認罪之事。我已去信西州都督相助穩定邊遠幾州,周邊幾州,尤其是東面原總管府所領會、蘭、岷三州,要最先招撫。”
張君奉取出搶回的那枚總管府印信,放去他手邊小案上:“軍司籌謀多年,除掉了原先周圍的四州毒刺,剩下各州也只一個令狐拓仇視軍司,現也被擒了,其餘各州都不會難辦,只是……”
“只是那婆子被帶走了!”胡孛兒搶話,想起這就沒好氣,“麻煩!那群外賊這麼大陣仗,偏將她奪去做什麼?只希望軍司那箭下去,讓她再爬不起來才好。”
穆長洲聲稍冷:“所以才要盯著兩方敵情,尤其是北面的西突厥。”
張君奉白一眼胡孛兒,嫌他打斷了自己的話,皺眉道:“我是想說,只是中原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