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魚人的臉龐滿是驚訝不可思議的神色,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大妖龍鷹的蒼穹劍訣會在一個凡人手上,更讓其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傢伙,竟然靈光一閃使出了劍訣中的劍招,不僅威力強橫,還把鮫人引以為傲的鱗甲破開了。
驅魔人具留生狂妄大笑起來,捋了捋鬍鬚朗聲道:“在下竟然親眼見到了蒼穹劍訣,快哉!快哉!”
秦魚急忙靠近謝四海拍馬屁道:“閣主,什麼時候把這劍訣傳給我?”謝四海瞥了秦魚一眼說道:“此劍訣本就不是給我一人的,若是你想學我教你就是。”聽了這話秦魚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身處包圍之中,徵引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情況低聲提醒道:“我們雖然佔了上風,可是這些鮫人似乎並沒有退回海里的意思。”
謝四海掃視一圈,這才發現聚攏而來的鮫人們,海水再一次倒流豎起,氣勢駭人,殺氣不減,那魚人樣貌雖然美得不像樣子,不過卻讓眾人明白一個道理,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魚人手臂輕抬,鮫人迅速聚攏,悍不畏死,毫不退縮,絕美魚人冷笑道:“就算你能用出大妖龍鷹的蒼穹劍訣又能怎樣?難不成你們四個人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就讓你們瞧瞧八百年來鮫人積攢了多少憤怒。”
“我說你這個人……不對,你這條魚……也不對……你這個怪物。”秦魚似笑非笑的向前一步,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思考著自己說的到底對不對,你說這魚人是人嗎?她沒有腿,你說是魚呢,又長了人的上半身,最後也只能喚作怪物了。
絕美魚人一聽瞬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脫口道:“你這個渺小骯髒的人類,是不是不知道死怎麼寫?”
秦魚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此時此刻生死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今天夜裡若真是老天爺讓自己死,那任憑他如何折騰,恐怕依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索性放下生死找回自我,面對這麼美麗的容貌,秦魚終究忍不住多調侃了幾句。
“死字?咱們先不談這個,剛才你說鮫人積攢了八百年的憤怒,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那些憤怒可不是我們造成的,你們呢也不該把憤怒發洩到我們身上,畢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秦魚強調圓滑的說著,魚人越聽就越憤怒,最後低聲吼道:“人類永遠都是油嘴滑舌!”
“我可聽說美麗的女人,都喜歡油嘴滑舌的男人,不過這句話對於你來說可不對,因為你不是人,你只能算是一條魚人。”秦魚捂住嘴巴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笑容,樣子滑稽,動作更是可笑。
這讓徵引與謝四海都沒忍住笑意,可是那魚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秦魚又說道:“你不會是沒本事了吧?不然跟我說這麼多廢話又是為了什麼?”
魚人憤怒的低吼道:“不可理喻!”鮫人如同聽到了進攻命令一般瘋狂的向眾人夾攻而來,此時的徵引只在想一件事情,若果今天真死在這鶴洲,那麼他最想見誰?又最想去哪裡?思來想去他自己覺得此時此刻最想見的還是那個窮酸的儒生,不知道他的官場之路走得暢不暢通,至於想去哪裡?夢迴城雖然及時傷心的回憶,不過徵引覺得若是此時能回去,那該有多好。
謝四海見徵引愣住了,急忙提醒道:“徵少俠現在可不是溜號打盹的時候啊。”徵引這才回過神來,只見謝四海矮著身子撿起地上的蒼穹劍訣,具留生連說了三聲好,風行者滿衣卻依舊愁容滿面,看著時辰距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鮫人若死纏爛打下去,那麼他們這五個人都得累死當場,哪怕有手持蒼雲劍的驅魔人,哪怕有能使出蒼穹劍訣的謝四海,下場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站在水牆頂端的魚人也知道這個道理,若不是白晝與海水限制了鮫人的行動,恐怕現在的西海早已經成了鮫人的統治範圍,對於這些懼怕陽光以來海水的鮫人而言,它們只能生存在海底深處,只能夜間浮出海面。
具留生突然嘆息道:“造化弄人啊!若不是懼怕日光,鶴洲恐怕早就成了鮫人的控制範圍了,這些傢伙不僅活得時間久,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繁殖能力,相比八百里妖城那些妖魔,鮫人才是不好對付的啊。”
“這些傢伙竟然真的存在,真是笑話一樣。”謝四海想起那些舊書中的記載,起初所有人應該都是當做傳說來讀的,或許到現在也就只有老學究公孫靜堯把那些舊書中的內容當真吧。
如果此時公孫靜堯在,那麼會不會老淚縱橫淚灑當場,自己信以為真的東西果真存在,或許這才是老人家一直期待的。
秦魚一點點的退到謝四海的身邊,小聲的說道:“閣主,我看情況不妙啊,這些鮫人並沒有退縮的意思啊?難不成他們都不懼死?不知道害怕?就剛剛那一殺招,不僅擊退了從天而降的海水,還破掉了他們的鱗甲,這些傢伙真不知道死活嗎?”
謝四海也只是沉默,他現在在想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才能脫身,鮫人已經浮出海面,從深海向陸地一點點的挺進,如果鶴洲乃至整個雲荒大澤沒能提前做好防範,後果是不可預計的。
具留生朗聲道:“各位,在下奉家師之命來鶴洲除妖,卻沒想到出師不利,更沒想到妖魔的勢力已經到了如此境地,片刻之後諸位找機會突圍,在下決定死戰在此,並通知遠在八百里妖城的師尊,希望驅魔人能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到此除妖!”
風行者滿衣急忙說道:“你打算死戰在此?”
“在下定會找到破綻,然後送各位離開的。”話音未落手中蒼雲劍白光炸裂,彷彿頃刻間便能撕裂眼前的虛空,片刻間就能將周圍的所有鮫人付之一炬,電光火石之間,刺眼白光如平地驚雷四散開來,抽打著海水倒流而起的水牆,攻擊著圍困眾人的鮫人。
遊弋在水牆之上的魚人也不過是冷著眸子旁觀,似乎對於鮫人的陣亡早已經是習以為常,秦魚見狀大喊道:“你們這些怪物,都給老子去死吧!”徵引一把拉住囂張的秦魚小聲提醒道:“準備好,要突圍了。”
謝四海緊握手中名劍擊浪,風行者滿衣也把降世神光凝聚到了極點,頓時海岸之上亮如白晝,所有鮫人皆閉目躲閃,只有那魚人俯視旁觀,“渺小的人類,打算用這點伎倆逃出去嗎?真是笑話!”
話音未落只聽不遠處一聲怒喝,“陳月白在此!”一杆黑槍破空而來,電閃雷鳴摩擦著虛空,竟與那空氣摩擦生出了電閃雷鳴般的呼嘯,魚人見黑槍直奔自己也是花容失色,脫口道:“羅家槍術?”
大小先生此時也出現在不遠處的沙丘之上,陳月白未到黑槍卻先殺到,雷電圍繞槍身滾動,電閃雷鳴間殺到魚人的面前,那魚人皺了皺絕美的眸子,手臂輕輕一抬,手指輕輕一彈,黑槍頓時改變了方向,隨口說道:“就這樣的羅家槍術?”
話音未落頓時臉色大變,剛剛還沒有出現的陳月白竟是突然出現在黑槍的另一端,此時正手握著黑槍,來不及眨眼一記一往無前直逼魚人要害,魚人碩大的魚尾用力一拍,整個身子一下子便末入海水之中,陳月白槍勢不減猛然刺入海水之中,霎時間海水炸裂何止百步。
被圍困在地上的徵引脫口喊道;“好手段!好一個一往無前!”秦魚見狀也是拍手叫好,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援軍來了!你們這些鮫人滾回海里去吧!”
具留生看著接二連三撤退的鮫人突然大揮手中蒼雲劍,那些落在後面的鮫人皆被具留生無情斬殺,風行者滿衣一把拉住具留生,說道:“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這是驅魔人的使命,與你們風行者不同!”具留生掙脫了風行者的阻擋,追打出去,風行者滿衣也只是站在原地嘆息,神創萬物,既然萬物都生活在雲荒大澤這片土地上,那麼就一定有他們存活的道理,他不明白驅魔人為什麼會與妖魔不死不休,更不懂為什麼雲荒大澤上的萬物不能和平共處。
剛剛的談話謝四海全都看在了眼裡,那個文質彬彬器宇不凡的驅魔人,竟然也有殘忍好殺的這一面,雖然具留生用使命二字掩蓋了自己好殺的真相,不過在謝四海看來,這不僅僅是屠殺,更是報復,此時他才明白公子闕說過的那句“相由心生”是何道理了。
具留生雖然儒生氣息很濃,卻依舊沒有掩蓋住他那股殺伐仇恨的氣息,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人是不好改變的,就算用了很多功夫,就算學習了很多知識,就算隱忍了很多年,可是那個人還是那個人,具留生也還是具留生。
鮫人退去,所有人都坐在海灘上夢喘著氣息,死裡逃生是何等的不容易,徵引躺在溼漉漉的海灘上無聲的咧嘴笑了,秦魚嘶喊著說道:“我以為自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沒想到老子還活著!”
謝四海則是死裡逃生的輕鬆與愉悅,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先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行禮,小先生急忙也很恭敬的行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