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魚手中捏著骰子豆粒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縱橫賭場有幾年了,沒想到今天碰到了顆釘子,本想著抽身而退,沒想到竟然被強制留了下來,想到這裡秦魚看了看眼下所剩無幾的銀錢重重嘆了口氣,想起了那句,‘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與自己對坐的傢伙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士氣滿滿胸有成竹,一拍桌子問道:“小子,你該不會是玩不起了吧?”秦魚瞥了一眼對家沒有好氣的回了一句,“玩不起?老子就算把命輸在這裡,都不在眨一下眼皮的,更何況是這點銀錢。”
最強雖是這麼說,可是心裡卻在滴著血,這點錢可是這個月最後的俸祿了,輸光了剩下的半個月就只能喝西北風去了,可是事情已經這樣,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那就只能賭下去了。
不遠處穩坐的大先生與謝四海盯著賭局誰也沒說話,好一會大先生深深吸了一口菸斗,然後突出一口厚重的煙,問道:“謝閣主,你來找秦魚,如今為何還穩坐於此?就不怕這年輕氣盛的小子把事鬧大?”
謝四海搖了搖頭道:“那是他的事,也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干預。”
“若是出了事呢?你能保證不插手嗎?”大先生似乎已經看到了結局,不過卻是沒有說透,謝四海不明白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大先生,問道:“大先生為什麼這麼問?”
大先生淡淡一笑,隨口回答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跟不尋常。”謝四海哦了一聲追問道:“有什麼不尋常呢?”
大先生指著秦魚又看了一眼謝四海說道:“你們兩個都在這裡還能尋常嗎?看樣子必定會生事端啊?”
謝四海無奈一笑,說道:“我雖不是惹事的人,卻從來也沒怕過事,大先生千萬不要認為公子闕不在了,我謝四海就是可以隨便拿捏的。”
“謝閣主何出此言呢?”大先生磕了磕手中的菸斗對不遠處的下屬招了招手,下屬急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接過菸斗就去填菸絲,大先生看了一眼謝四海說道:“瞧見了嗎?像這樣唯命是從的僕從一抓一大把,謝閣主若是在此鬧事,還真的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謝四海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半空中指著大先生嘲諷道:“一個大先生就夠我對付的了,還需要這些無名之輩嗎?”
大先生與謝四海相視一笑,轉向不遠處的賭局依舊平靜如水的觀看著,只聽秦魚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聲,“大!”眾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只等秦魚開盅,秦魚心中默唸著,“能不能頓頓有魚有肉就靠你了!”
眾人見秦魚遲遲不開突然起鬨道,“開啊!快開啊!”秦魚眉頭緊皺,今天的運氣實在太差,看著骰盅的一瞬間,自己竟是沒有了底氣,嘴角微微抽動,死死按住骰盅的手也同一時間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對家穩坐桌前,輸贏似乎並不在眼中,輕描淡寫的提醒道:“趕緊給我開,輸贏就這一把而已,你若是沒了勇氣,那就我替你開!”
秦魚一聽抬眼瞧了瞧,沒錯那副臉孔就是勝利者的得意,自己贏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那副臉孔呢?現在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罷了。
骰盅緩緩開啟,二二三小!秦魚一屁股癱坐椅子上,神情恍惚不敢相信的低語道:“運氣真是衰到家了。”
勝利者一把將所有的銀錢攏到眼前,然後開始往自己懷裡揣,秦魚越想越氣,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銀錢竟然幾個時辰就都輸出去了,他不甘心,他想要贏回來,可是已經輸了又拿什麼贏回來呢?
只見那拿走菸斗的夥計去而復返,手中捧著放好菸絲的菸斗小心翼翼的遞到大先生的手中,大先生不怕事大,看也不看謝四海一眼,只聽大先生對那夥計說道:“去櫃檯拿一百兩銀錢給秦魚,讓他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那夥計急忙笑著退了下去,謝四海低聲說道:“他不會在玩了。”大先生挪了挪屁股轉身看了一眼謝四海問道:“謝閣主,咱們兩個賭一下如何?”
“我不賭!”謝四海冷聲說道,大先生眉頭挑了挑笑容戛然而止,煥然大悟的說道:“奧!我知道了,謝閣主輸不起。”
謝四海一聽直接站起身來,不在理會這個賭場的大先生,大先生則看著謝四海的背影微笑不語,只見謝四海走到賭桌前,此時的秦魚正要接受大先生的銀錢,見謝四海來了急忙收回了手,沒有好氣的說道:“今天就到這了。”
眾賭徒一聽一鬨而散,還沒有人敢在謝四海面前起鬨,更沒有人敢在謝四海面前放肆,秦魚剛要離開,那對家穩坐賭桌前的賭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秦魚的背影吼道:“這就走了嗎?不想贏回你的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