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永遠都是混亂的代名詞,隨著端木秀德的離開,端木拓爾繼承北楚大君之位,雖然暫停了對北疆的攻伐,卻沒有停止對北疆的打壓。
一望無際的草海隨風擺動著,層巒疊嶂的白色帳篷一座接著一座,連成片排成面,旌旗獵獵作響,號角聲陡然響起,端木拓爾坐在端木王旗之下,旁邊是端木秀德的二兒子端木幼材與四兒子端木合。
“瞧見了嗎?寬廣無垠的草海都是我們部族的牧場,這裡有牛羊吃不完的草,喝不完的水,可是我們沒有鹽。”說完指著中洲的方向接著道:“那裡卻有吃不完的鹽,你們兩個告訴我怎麼辦?”
端木合一身粗布衣服,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撥開眼前遮擋視線的綠草後說道:“大哥,你問我?我就是一個打鐵的,你的問題對我來說實在太難了,你還是跟二哥討論吧。”
聽了這話的端木幼材噗呲一聲笑了,說道:“打仗,我也不懂,如果真想有個人給你出謀劃策,那最好是問問端木北伐,可惜他在鮮于那邊還回不來。”端木幼材紅口白牙樣貌清秀,髮髻更是梳洗的趕緊整齊,哪裡有一點青洲人的樣子,更看不出絲毫青洲的兇狠與好戰。
“你們兩個非要這個節骨眼撤臺子嗎?”端木拓爾略顯無奈,端木幼材笑著道:“大哥萬萬不要誤會,我跟四弟不過是沒有好辦法而已。”
端木拓爾迷茫的看著天空,或許此時此刻除了端木北伐,能給自己意見的還有端木平吧?當然國師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國師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大哥,老么真死在中洲了嗎?”端木合試探著問道,手中快速的把玩從地上撿起的石塊,端木合想知道端木平的情況,可是又有些害怕端木拓爾,心裡一旦怯懦,端木合就會緊張的擺弄手中的東西。
端木拓爾見狀用力的打在端木合的後腦勺上,罵道:“老四,你什麼時候能不緊張?這點事你緊張什麼?出去可別說自己是端木秀德的兒子。”
端木合看也不敢看端木拓爾一眼,低著頭低聲說道:“大哥,我這不是擔心老么嗎?你犯得著打我嗎?”
“沒錯,老么死在中洲了,是大夢王下的令,你說我們該不該南下?該不該給老么報仇?”端木拓爾直視老四端木合,端木幼材無意間瞥了一眼端木拓爾,這就是大君嗎?這就是大君該有的氣質嗎?看起來確實跟端木秀德很像,自己為什麼學不來呢?
端木幼材思量著,“倘若我這種性格,能不能坐穩大君的位子呢?”想到這裡端木幼拆輕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對於自己的未來很是肯定。
“我端木拓爾,一定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端木拓爾在心底暗自許下宏願,這時候端木合脫口說道:“當然要去當然要給老么報仇啊,中洲實在欺人太甚。”說著急忙又拉了拉端木拓爾的衣袍接著道:“順便搶點鹽回來。”說到這裡端木合咧開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端木幼材軟綿綿的踹了端木合一腳,原本端木合就是坐在地上的,被端木幼材這麼一踹直接滾了下去,惹得眾人哈哈大笑,“你的腦子每天都在想這個嗎?”
聽了這話端木合也不避諱,點了點頭反問道:“不想這個想什麼?想多了不累嗎?”
“你就說你懶不就得了。”端木幼材譏諷道,端木合撇著嘴嘟囔道:“我才不懶呢,我要是懶破甲刀怎麼能破掉中洲人的鎖子甲?”樣子既好笑又好氣,這讓端木拓爾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拍端木合的肩膀脫口道:“行了,多大個人了,還整這套孩子氣的玩意,父王已經走了,你做這個樣子給你大哥我看呢?還是給你二哥看呢?”
兄弟三個其樂融融的討論著,青洲的鐵蹄已經按奈不住了,他們隨時都會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狂奔向南,踏破北境防線,踏碎整個中洲大夢王朝。
這是他們的野心也是每個青洲人的野心,雖然青洲人佔據了整個雲荒最大的草原,可是就算如此他們並不滿足,他們要的是中洲,倘若有一天他們佔領了中洲,那麼那天的青洲人是否會逐鹿天下呢?
端木合擺脫了端木拓爾的手,氣哄哄的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跟你沒法交流,我回去了。”看著端木合倔強的背影端木拓爾與端木幼材相視一笑。
端木幼材笑容未退,看著端木合遠去的背影問道:“是你讓先行鐵衛營的端木傲去的?”語氣平緩卻聲音冰冷無情。
端木拓爾嘆了口氣道:“只有老么死在中洲,父親與中洲定下的盟約才能不作數,況且以老么的性格定會追問父王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這個新任大君還擔心這個?真沒想到你能做出這樣的事。”端木幼材譏諷道,端木拓爾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只不過是事物發展的規律罷了,年邁的獅子早晚都會被年輕的獅子打敗的。”
“大哥,我們是人啊?你還真覺得自己是草原的獅子王了?”端木幼材突然覺得很可笑,從小就敬仰佩服的大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青洲真中了北辰星霄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