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他總有這種能力, 將話說得漫不經心,可偏當你對上他的眼睛——
只想心甘情願地往下沉溺。
晏朝聿搭起腿,將人輕力轉過足誇坐西褲面料, 這樣的角度,能讓整潔的衣衫漸漸生出漩渦,也能讓窗外月光粼粼往溫臻雪頸上灑。
指腹握著一段車欠團,晏朝聿氣定神閒地往後躺了躺, 整張臉再次陷進晦暗裡,溫臻看不見他漆沉的眼睛,他卻可以循到溫臻清亮眸光。
僅僅是相擁姿態,晏朝聿背脊有一半都抵在沙發面,黑暗裡他折了折劍眉。
纏綿廝磨中,他給了溫臻一次淋漓。
手指撫過她臉頰上浸出的一些水珠, 男人和女人的體力總是有些差距,即便是常年練舞的溫臻, 對上常年健身打拳的晏朝聿,太過懸殊。
溫臻在他掌中很輕易的,便露出睏倦疲憊, 蜷著四肢伏在他身上想要就這樣入夢。
晏朝聿安撫著她, 待她呼吸綿長平和後,才抱著人起身將她清理乾淨,還原她的潔白美麗,不讓一點塵灰沾染她。
她覺得有些氣餒:“晏朝聿,你不會感覺到痛的嗎?”
而後是他的整片背,沿著那條分明線條上,佈滿紫紅交錯的長痕。
白色乳膏隨著她指腹打轉融化在他的面板上。
但他沒想過溫臻會在夜半因口渴而醒來。
像長鞭留下,又像是木條留下……
有些話即便不問,溫臻基本也可以猜到晏朝聿的傷痕由來。
“臻臻。”
總之,一定是新傷。
溫臻駐足,背對著他,卻可以透過牆面上的影子,看清他筆直的背脊有了彎折的弧度,他的體溫微涼握住她的一隻手。
臥室的窗簾已經拉上,滿目漆黑,溫臻迷糊地察覺到身畔空落落一片, 視線朦朧間,她才看見外面昏黃的燈光照著那扇虛掩房門, 大腦在某一刻運轉齒輪,想起晚上他的一反常態,溫臻起身趿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好。”
溫臻立在門縫處,看著站在窗簾前的那道身影,他單手支撐在窗邊皮椅上,指間捻著一支燒了半截的煙,還是那件黑色襯衫,朧黃燈光下,隱約看見襯衫背面有深斑的痕跡。
擦藥就必須看清他背上傷痕。
晏朝聿的那條顯得格外猙獰,有明顯的縫合痕跡,即便隨著歲月癒合,但依舊可以想象出他受傷時該是何種鮮血淋漓的場面。
溫臻抬起下巴望向他深藍眼眸,唇動了動,銀牙暗咬直說:“我想喝水,起床看見你不在。”
晏朝聿聞言笑了下,看她喝完一杯水,問她還需要嗎,溫臻說不用瞭然後轉身就要離開這間書房。
溫臻看著他擰開藥膏,直接往背上胡亂塗抹,側顏眉目深深,不曾折過一絲波瀾,只有薄唇在泛白。
即便剛才他已經擦過一回藥膏,就在她的視線裡,
即便擦得毫無章法,
她說到這裡時,啜了一口溫水,眼眸亮亮凝看杯中水痕。
但溫臻沒想過,他今夜會有大量吸菸的情況發生,導致整間書房都有煙霧繚繞。
手頓在門把上,不知該擰開走進去,還是該只覺退出去。
會是汗水麼?
溫臻不知道,只是站得久了,又看見他慢條斯理地摘下腕間那枚極其昂貴的鑽石手錶,修長骨感的手指一粒粒解開襯衫紐扣——
因為她清楚,晏朝聿有多麼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