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把握得很準,墨能夠當自己的徒弟,那麼冷素心,為什麼不可以。
瞧見老頑童這樣篤定的眼神,墨反倒是有些沉重了,收斂了眼色,然後說道,“她畢竟是個愣頭青,就這樣牽扯進來,不太好。”
老頑童撇嘴,“誰說我要把她拉到你的渾水裡面去了,素心跟著我,就只是學我的醫術而已,你有什麼計劃,不要跟素心將,不然按照她的性子,又該要拼了命都要幫你了。”
即便冷素心現在還沒有當他的徒弟,老頑童卻已經是早就將冷素心今後的路子給想好了。
這世間上有一個墨就好了。
壞事都叫他去做吧,好事情,還是都留著給冷素心。
一黑一白,一善一惡。
墨坐在桌前,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敲著桌子,不輕不重的,在夜間聽來也是一首樂曲。
老頑童知道這是他在下逐客令了,站起身來,一臉的不高興,“每次你讓我走了,都要這樣敲桌子,敲敲敲,總看著會把桌子給敲壞掉。”
“再換新的便是。”墨淡淡的說道。
老頑童也就不再多逗留了,站起身來,然後說道,“哎呀,徒弟現在動不動就要趕我走,我這個師傅,可真的是當得沒有什麼面子了。”
嘴上說著抱怨,老頑童還是從窗戶那邊跳了出去,想起了什麼,又探了個腦袋回來說道,“對了,今晚的事情,我會去查清楚的,你自己小心一點。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多少有些朝著你的意思。”
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即便是老頑童不說,墨也已經猜到了。
將屍體全部扔在縣衙門口,這分明就是挑釁了。只是……這些動作都像是昨天冷受的傷。
那些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冷了。
一切,還是小心為好。
冷素心一臉氣憤的從縣衙翻牆出去,巧兒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陣了,緊張兮兮的,瞧見冷從牆頭跳下來,險些栽了一個跟頭,趕緊是上前去扶住,“小姐,沒事吧?”
不說還好,一說冷素心心裡面全是氣。
她原本以為墨會是這個縣衙裡面最認真的人,畢竟白日裡面還幫著自己找證據來著,沒想到才到了晚上,就教自己明哲保身了。
這臉翻得,未免是太快了一點吧?
“走,回家。”冷素心氣呼呼的說道,腮幫子鼓得老高,秋眸裡面也全然是怒氣,嚇得巧兒有些不敢再搭話。
片刻,巧兒還是緩緩的問道,“小姐,白師爺他,不願意幫你嗎?”
話才剛剛說出口,巧兒就意識到自己這是說錯話了,要是白師爺願意幫小姐,小姐還會是這個樣子出來嗎?
果然,冷素心哼了一聲,將視線扭向別處,然後才說道,“不說這個事情了,我們先回家吧!”
這大晚上的,自己和巧兒兩個人穿著夜行衣,又站在這縣衙門口,要是被人瞧見了,指不定會被說出什麼來。
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去再說吧。
一聽見要回去,巧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驚喜起來。
自己在這外面站了這麼久,還貢獻了自己的身子去喂蚊子,現在終於是可以回家去睡一個安慰覺了。
“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就在前面一點的位置。”巧兒說道。
兩個人在夜色中行走,又被夜色給掩藏了起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藉著月光,還是可以看到冷和巧兒身姿的曼妙。
是個女人,穿上夜行衣,無論怎麼遮掩,都是遮掩不住的。
到了冷府上,已經是三更天了,冷素心顧不上換下夜行衣,倒在床榻上就要閤眼睛。
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冷素心感覺自己還沒有睡上多長的時間,便聽見巧兒在邊上推了自己一把,輕聲的喚道,“小姐,該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冷素心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實在是覺得沉重得很,不由得又翻個身去,繼續睡去了。
瞧著冷素心還要再睡,巧兒心中有些無奈,嘴上卻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自己昨天晚上跟著小姐出去,也是沒有睡上幾個時辰,一會兒伺候完了小姐,還是趕緊的回去再睡一會兒才是。
瞧著冷素心還睡得挺香,巧兒只能夠湊在冷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小姐,縣衙上該上早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