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的想要咬了自己的舌頭,早知道夜裡的停屍間這麼恐怖,自己就應該好好地待在家裡面歇息。
查案這種事情應該白天再說才是。
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冷素心硬著頭皮,終於是將白布給掀開來了。
一日的功夫,屍體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屍斑,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冷素心將頭扭向一邊,硬逼著自己將視線給倒了回來,然後說道,“白師爺,你看他們的脖子。”
月光下,有著淤痕的脖子看上去更加的詭異,像是長了一圈黑色的毛髮。
墨隨意的掃了一眼,眼神全然放在了冷身上,眼角上,透著幾分笑意。
這女人,明明怕的嚇死,還要假裝鎮靜的模樣,還真的是佩服。
“瞧見了,這淤痕怎麼了?”
“那個兇手說是他用繩子勒的,但是白師爺你看,這淤痕看上去十分的不齊贊,要是繩子,怎麼會這樣呢?”
聽見冷素心這樣說,墨這才好好地看上她一眼。
白天瞧見冷素心那樣恐懼的樣子,還以為她並沒有怎麼仔細看呢,現在一聽冷的話,心裡面不由得有些對冷刮目相看。
即便是害怕,這女人還是本分的將自己的職責給做好了。
“你倒是知曉得很。”
墨沒有再多說話,抬步往外面走去,也不管冷素心在裡面是不是害怕。
冷素心瞧見墨已經出去了,心裡面也是害怕得要死,趕緊跟上去。
“白師爺,你等等我。”冷素心趕緊是跟了出去,心咚咚得跳得厲害。
一直走到了院子裡,墨才停了下來,冷素心在後面跟著,差一點撞上去,住了腳然後一臉疑惑地又喊上一句,“白師爺?”
墨回過身來,看著冷素心,然後說道,“冷,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曉得那麼徹底得好。”
冷素心一時間沒有聽出他這話裡的意思,瞧著墨,一雙水色波動的眸子裡面寫滿了清澈,“白師爺,我是一個捕快,身為捕快,就應該是揚善除惡不是嗎?”
“這樁案子已經結了,就算是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也只能夠憋在心裡面了。”墨說完,開始朝著屋子走去,對著身後的冷素心再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來。
“我猜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明哲保身。”
這趟渾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淌的。
聽見墨這樣說,冷素心也算是聽出了墨要叫自己就此作罷,不要再為這個案子費神了。
可是……冷素心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這樣做,不就是叫真正的兇手在外面偷著樂了嗎?”
“誰是真正的兇手?你就真的確定嗎?”墨的語氣終於是有了一絲絲的怒氣,雖然是背對著冷,可是冷素心還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不耐煩。
“已經很晚了,冷公子穿成這個樣子來找我,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會說我有什麼事情與你勾結在一起的,請回吧!”
不再等冷素心說話,墨已經走到了屋子裡面,關上了門,也不點燈,就這樣聽著外面的動靜。
過了好一陣子,墨終於是聽見外面的腳步聲,緊接著翻牆的聲音。
老頑童重新點燃了蠟燭,搖著頭瞧著一臉陰沉的墨,“你這樣又是何必呢,素心又沒有什麼惡意。”
“她倒是真的沒有什麼惡意,可是一昧的想要憑著自己的心意出去查案子,那就真的是對我有惡意了。”
燭光下,墨臉上的表情飄忽不定的,老頑童瞧得並不是太真切,但還是聽出了他的無奈。
“素心這孩子,就是性子太直了一些,慢慢來就好,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當了一個捕快,想要查案也是好事,你這樣兇他,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墨低著頭,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大片的陰影來,“我向來不打女人的。”
……
老頑童一時間不知道再說墨什麼好,只能夠瞧著他,嘴角含著笑意,就這樣打量著墨。
他的目光過於怪異,盯得墨心中有些不舒服,側過身子去,然後說道,“你瞧著我幹什麼,我們的正事還沒有談完呢!”
“我知道你是害怕素心去趟這趟渾水,可是她畢竟是你的小師妹,要是不能夠跟你一起分擔事情,還算得什麼我老頑童的徒弟。”老頑童說著,眼神亮琤琤的,像是外面照進來的光一樣。
墨忍不住挖苦他,“素心?小師妹?冷現在答應做你的徒弟了嗎?你就這樣自己安上師傅的名號了,怕是到時候她看你太不正經了,不願意答應做你徒弟。”
老頑童梗著脖子,“什麼叫做不願意,我老頑童的名聲打出去,天下有幾個人能夠不願意來我這裡?就連你……”老頑童說著,抬著眼皮打量了一番墨,“就算是你,還不是一樣來做了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