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牛羊,經大陽帝國商人一轉手,也可以在中原地域,賣出一個不錯的好價錢。
而這其中的玄妙,那些趕著自家放牧的駿馬牛羊來換糧食的戎狄人是不知道的。
在聽了戎狄少年阿都雲逸的話後,張九陽看著草原上那歡快地奔跑吃草的馬群羊群看了半晌,腦袋中有一個計劃,逐漸成熟。
戎狄少年是不知道張九陽此刻在想什麼的,他更不知道,往年自家的駿馬,在中原地域,竟然能賣上一個數千兩銀子的好價錢,他心裡只是很嚮往,他覺得,那神秘而又遙遠的中原地域,一定是一個很有意思,很神奇的地方。
在聊天的過程中,張九陽敏銳地察覺到了,當聊到中原地域的時候,戎狄少年的眼中總是會閃動著奪目的光芒,這使得張九陽最終忍不住問了一句:“阿都雲逸,你想去中原嗎?”
少年聞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顯然心中覺得中原地域雖然神秘,但是,還從來沒有過去中原地域的打算。
在兩國議和之前,戎狄國一直與大陽帝國處於一種敵對狀態,戎狄人要麼就是侵入大陽帝國境內,要麼是被大陽帝國趕回來,像這種以和平姿態進入大陽帝國的情況,戎狄國內,其實很多人一時間,還不能接受。
但是,看著張九陽凝視著自己的眼神,戎狄少年阿都雲逸,最終還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見到阿都雲逸點頭的張九陽,摸了摸鼻子,說了一句讓耿滿不明所以的話。
“如果未來的五年之內,你能夠讓你家放牧的馬匹牛羊,再擴大四五倍,那我就答應你,讓你親自去一趟中原地域!”
“真的?”戎狄少年聞言,又驚又喜,他的眼睛裡放著光,絲毫沒有去懷疑眼前這個渾身裹滿乾涸泥漿的中原人。
張九陽點了點頭,“真的,你可以當作,這句話就是我和你的約定。”
“好!”戎狄少年顯得很是興奮,他甚至跳了起來,和張九陽擊了一個掌。
擊掌為誓,這是戎狄人很看重的言諾行為,張九陽的一句話,讓戎狄少年把它提到了承諾的高度。
張九陽的目的很簡單,眼前的這個少年,目光中精神頭十足,一看就是頭腦靈活的後輩,張九陽有種直覺,這個戎狄少年,很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子。
所以張九陽實際上是在為這位五年後的少年鋪路子,阿都雲逸如今剛過十五歲,再過五年 那就是二十歲的大小夥,如果五年之內,阿都雲逸真的能將自家的馬羊群擴大五倍,那麼張九陽會毫不猶豫地與他進行直接合作。
這種合作,是生產者和銷售者之間的合作,中間不再有中間商,如果可以的話,張九陽更願意,把利益更多的讓給未來的這位可能的商人合作伙伴。
不得不說,張九陽如今看問題,也更多的是以一個商人的角度在思考了。
而對於大陽帝國商人的行徑,張九陽很是不爽,當初老子冒著被戎狄人砍了腦袋的風險,憑著一張嘴,換來了兩國的議和,如今,作為中原地域以商業聞名的大陽帝國商人,竟然在價格上,將戎狄人的商品壓得這麼低,而這些傢伙將這些商品轉手一賣,立馬便是賺得盆滿缽滿。
這不是當初兩國議和時自己的初衷,戎狄國內並非所有人都是傻子,早晚會被看出問題,張九陽對這些大賺差價還壓低收購價的大陽帝國商人很是不滿,很是不爽。
而同時,賺得如此暴利的大陽帝國商人們,一旦嚐到了甜頭,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如果此刻有人影響了他們的這一份既得利益,估計這些大陽帝國商人,會立ma眼紅。
張九陽這一刻,突然理解了大陽帝國國內的那一群商人,為何會不惜代價,僱傭天寶大陸上最昂貴的殺手,窮追不捨地都要追殺自己了。
一個利字啊,會讓多少人紅了眼睛,會讓多少人前赴後繼。
張九陽搖了搖頭,臨離開前,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牌,遞給了阿都嘎納,玉牌上刻著一個精巧的“和”字。
阿都嘎納有些不明所以,但張九陽告訴他,“日後若是有人拿著同樣的玉牌來找他的話,那麼,那人便是自己派來的和府之人。”
“屆時,大陽帝國和家商鋪,會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收購你阿都嘎納一家的所有牛羊馬匹。”
張九陽在說完這番話後,便是向阿都一家告別了,而以合理的價格收購阿都一家的牛羊,則算是張九陽,對阿都一家的另一種報答方式吧。
阿都嘎納雖然不太理解張九陽口中所說的“合理”的價格到底是什麼,但是,戎狄人純樸的性子,使得他能感覺到張九陽話語中的真誠。
張九陽與阿都一家揮手告別,少年阿都雲逸,在草原上送出去了好遠。
三天後,銜尾追殺的“暗號”殺手組織頭領,在沒頭蒼蠅一般瞎竄了幾天後,終於在一處河流的拐彎處,撞上了阿都嘎納一家的羊群。
在阿都一家的帳篷前,黑衣首領懷中抱著長劍,神情冰冷,看著阿都嘎納,想從眼前這長相粗獷的戎狄漢子口中探聽點訊息。
打聽完之後,以“暗號”組織的習慣,凡是被他們打聽訊息的物件,都難逃他們毒手的下場。
阿都嘎納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他不是傻子,他感受著黑衣首領看自己一家人如同看豬狗一般的眼神,然後朝身後的少年阿都雲逸打了個手勢。
少年對自己老爹的意思再瞭解不過,同時他也敏銳地從眼前的黑衣人身上察覺到了危險,隨著阿都雲逸一聲呼喚,數十條半人高的大狗,飛快地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然後圍在阿都嘎納一家周圍,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眼前的黑衣人,狗嘴中咆哮著,呲著牙,渾身上下,升騰著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