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崢是慕容垂的嫡次子,他先頭還有一兄長,慕容熙,如今雙腿已廢,被人遺忘在邊疆小鎮,成為慕容家的廢子。而此刻坐在一旁觀戲的,正是慕容家的嫡三子,他那被父親與孃親護在手中的珍寶—慕容珏。雖還是黃口小兒,卻修為天賦異稟,在祖庭的修院內,風光無量。傳聞長子慕容熙少時也這般才華驚豔,如今卻是泯然眾人矣。慕容垂曾在小兒加冠時,對其餘族人道,“得此麟兒,慕容得以再享五代榮華!”
慕容崢只得一再刻苦修行,讓父親能正視自己。而面對這虎視眈眈還未成氣候的嫡弟,他心中極為複雜,但他是絕不願步大哥後塵的。
慕容垂手指轉動,捏出一個法訣,化作一根銀絲細線鑽進慕容崢的身體,慕容崢吃痛一下子跪趴在地,眼神中盡是蒼涼,他看著慕容垂,一臉不可置信。
“父親,這是何意?”
“和水每日吞服一粒,每個小瓷瓶有30粒,你需每月回到主宅來向我彙報情況,然後才能拿解藥。”慕容垂丟出一個白色小玉瓶在慕容崢懷裡。
慕容崢這時已倒在地上,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困難,聽聞此言急忙取出一粒,先行吞服下去。
心中卻是湧上恨意,想他征戰邊疆戰功赫赫,原本拓跋宏家一家獨大,諸如,赫連、慕容、沮渠三大家族皆受掣肘,是他燕然勒功,把宋廷打得連連後退,打出了慕容家的聲望,才逐漸脫離拓跋家的限制。
而即便他已赴湯蹈火,父親竟還是對他不放心。甚至要拿出藥物來控制他,以免他覓得魔珠不知歸路,這般苦心倒真是諷刺了慕容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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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都城,平城皇宮內。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東海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陛下,下面來報,慕容世家聯合劉休範謀反,已經全部戰敗。”拓跋世家家主拓跋紹恭敬站在一旁,向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拓跋宏彙報。
“呵,慕容家無知小兒,倒是當祖庭無人,映襯出他來了。”拓跋宏放下硃筆,背手負立。
“陛下所言正是。此外,我們的人發現了魔珠的蹤影,茅山上清宗弟子陶弘景竟然身負青龍,似與魔珠能發生感應,慕容家對此甚是上心。”拓跋紹面色肅穆道。
“龍魂終於出現了,你定要派人好生去跟著,朕這邊也會供以支援,龍魂之事,功在千秋。”拓跋宏眉毛舒展開,多年來找尋的事終於有著落,想到借青龍之力將自己的功法更進一層,穩固自己的皇位,拓跋宏不由開懷大笑。
“是,臣下謹遵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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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宋廷皇宮
一處深宮宅院內,劉真兒將陶弘景安置於此,每日派太醫診脈開藥,丫鬟悉心照料,陶弘景筋骨日益好轉,這幾日已逐漸可以下床走動。
突然,一陣傳音自腦海而來。“徒兒,速速前往茅山上清宗,龍虎山天師道、閣皂山靈寶派、廬山東林寺三家修真門派已經從江西趕來,將有大事商議。”
珠簾掩蓋,雲錦床幔內,陶弘景從夢中一下驚醒,這是師父孫遊嶽的傳信符。傳信符需以心意相通兩人的血融合製作,數量稀少,且每次使用會使對方陷入輕微的夢魘和神思恍惚中。孫遊嶽從不輕易使用,一旦使用,必然是有大事發生。
陶弘景暗道不好,自己在京師休養了太久,少年心性,竟有些沉迷於京城的繁華和公主的朝夕陪伴中,懈怠了修煉。
建康之戰時,他曾聽師父提及,六十年一甲子的蜀山論道大會不久後就會召開,各派將選出精英弟子前往,這是門派問鼎修真界展現實力境界的機會。
師父此番傳音,必有提點之意,心中念及此,陶弘景便準備去向公主和蕭衍告辭。
休養三月有餘,蕭衍每每和劉真兒一起來探望他,兩人年紀相仿,對政治局勢的見解驚人的重合,功法修煉相生互補,每當陶弘景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青龍之力,蕭衍施展自己的水系功法幫他疏解,三人也漸漸成了莫逆之交,只是陶弘景對公主,更多了一分兒女情長。
近段時間他燥鬱的氣息逐漸穩定,入定時間越來越長,與天地元氣的感應不知不覺更加共生相通,與蕭衍每次切磋下來,他從蕭衍神劍十三的技法中收穫不少技巧,更是提升了自己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