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公沉重的語氣讓這小婦人嚇了一大跳,哆嗦著問道:“老神醫,我家相公和大奶奶平日裡可都是大善人,從不與人結怨……”
陶景公搖頭打斷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個月前,我也曾遇到過這樣的病症,一開始以為只是尋常毛病,誰知幾副湯藥下去不但不見好轉,而且病情還是一樣加劇。那兩個人乃是一家夫妻,其症狀與貴府公子和夫人的一模一樣。”
那妾室一聽緊張問道:“最後怎麼樣了?”
“都死了,藥石罔效。”
陶景公苦笑嘆道,面上浮現幾絲遺憾神色。
妾室驚得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滯喃喃自語。
“你也莫要擔心,老夫行醫多年,既然敢迎你們進門,自然也有了些許眉目,我已讓人去報官了,若真是如老夫猜想那樣,興許這三人還有一線生機。”
另一邊,陶景公的弟子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秦州府的按察司,他進去約莫半個時辰左右,按察司內就駛出一架馬車,這馬車並不是去往城南的陶家藥材鋪,而是急匆匆地去往了城北方向。
最後,轎子在城北執陰司門口停下,看門的道正一見轎子上下來的人,就好奇上前問道:“怎麼又是你?”
“啊?原來是道正道長,請問那位王仙官在否?”
來的人正是按察司都事鄭呈。
“王仙官?”
道正皺了皺眉。
鄭呈知道道正脾氣不好,他上一回事了後本來想請道正與王慎一起赴宴好好感謝一番,誰知道正絲毫不給他臉色,所以他只請到了王慎一人。當下他一見道正皺眉,急忙上前彎下腰賠笑道:“是是,就是上次與您一起幫我忙的那位王仙官。”
道正恍然道:“哦,原來是找老王啊。不過,你找他幹嘛?不會是你們按察司又有事了吧?”
鄭呈被道正說穿來歷,乾笑道:“可不是,最近城裡又出了點事。”
“出了事,不是應該你們按察司發函給我師父請示麼?怎麼你直接來這裡找老王了?”
“咳咳,主要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不敢勞煩掌燈仙官。只不過是有人得了怪病,想請王仙官過去先看一眼。”
“得病就吃藥啊,老王又不是郎中,找他作甚。”
“這不是找郎中也沒用嘛,而且人現在就已經躺在神醫陶老先生家裡了,就連他老人家都覺得有些棘手,恐怕不是尋常的毛病。咳咳,不瞞您說,自打有了上次那事後,我這主要也是擔心城裡還有些……”
鄭呈話說了一半沒繼續說下去,而聽到這裡道正也總算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了,他略顯驚訝道:“這秦州城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鬼物了?那行,你在這等會,我去把老王給你叫過來。”
很快,道正就拉著王慎一起出來,在王慎稍一詢問後就決定和鄭呈一起去看看,而道正見王慎跟著鄭呈直接要走,急忙說道:“等一等,我去問問我師父,我也一起去看看。”
鄭呈一聽便喜出望外,他可是見識過道正手段的,那可是絕頂的青羊宮法術,這小道士年紀輕脾氣大,但手下功夫卻是得了師門真傳,否則那天夜裡也不會一出手就讓那女鬼失去了抵抗能力。
華真道人雖然打發道正在這裡看門,其實平日對他的管教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麼嚴苛,道正很快就請示完出來了,一臉得意地對著王慎使了個眼色。
鄭呈見狀急忙上前對著道正行禮道:“哈哈,此番若是有道正道長出手相助,那此行定是萬無一失了!”
道正裝模作樣點頭道:“嗯,鄭大人也無須太客套,前頭帶路吧。”
道正坐不慣馬車,王慎索性也就不坐了,而鄭呈哪裡還敢坐,只好陪著兩人往城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