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還對這散魂咒都有研究。”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引魂亭，一道白色倩影從淒冷的夜幕中飄了進來，俏生生地立在王慎跟前。
王慎深深吸了幾口隨風一起進來的涼氣，重新坐下烤著火，搖頭道：“其實我並不知道散魂咒是什麼。”
白衣女子也在王慎對面坐下，託著腮幫打量他，好奇道：“看來你那死鬼師父教你的法術也不是一無是處，你可知道這散魂咒乃是六扇門中極為厲害的一門法術，當今天下會的人也不多。而且由於此術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早就被春秋府列入了禁術，我倒是聽說北齊河洛勾中有幾個厲害的人物比較擅長這個，看來你們南唐之中也並非各個都是忠誠之輩啊，嘖嘖，居然還和北齊的人眉來眼去。”
王慎對於什麼南唐北齊，甘家藍家之間的亂七八糟事情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對於這個今夜被人提起過兩次的六扇門很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好像知道的事挺多，這前朝還有六扇門是怎麼回事？”
白衣女子好整以暇，仰首挺胸看著他，說道：“這是討教該有的態度麼？”
“小白姑奶奶，算我求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以前的事情咱一筆勾銷，這回我不恥下問……”
“呸！什麼不恥下問！姓王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要不是你……哼，算了，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見識。”
“是是是，別和我一般見識，你趕緊說說。”
“哼！話說這個前朝嘛，就是前漢朝，那可是個了不得的朝代，開朝到結束足足有八百年國祚！要不是最後那個什麼漢什麼帝昏庸無道寵幸狐媚搞得天下民不聊生，而且聽說那昏君還要尋什麼長生的仙藥，居然將天下所有聚陰大陣的地脈陰氣匯聚到襄陽城，想要藉助純陰之氣煉製仙丹，最後導致天地失衡，災禍四起，所以漢朝覆滅才有了現在的南唐和北齊……”
“等等，前朝我知道了，這聚陰大陣又是什麼東西？”
“聚陰大陣就是聚陰大陣啊，我怎麼知道什麼東西，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只知道這東西很厲害，自前朝開國之時便由高人建造，全天下一共有一百零八座，分別壓住了天下所有地脈的氣眼。而前朝的六扇門就是專門管這事的，當年可沒現在這麼多事，天下所有魂魄都會被這聚陰大陣自動吸入地眼重入輪迴，哪裡要搞什麼春秋府河洛勾來滿大街收死人魂魄這麼麻煩。所以六扇門的人也清閒，他們只對付那些特別厲害的，可以不受聚陰大陣影響的鬼怪，現在你們春秋府的那一些神神叨叨的法術，基本都是當年六扇門留下的。”
王慎恍然道：“照你這麼說，這聚陰大陣確實很厲害啊……能自行收魂，豈不是太省事了？”
“對啊，只可惜被那什麼漢什麼帝一鬧，這些聚陰大陣全部失效了，哎，所以你才淪落到這裡成天和死人打交道。嘻嘻，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倒黴皇帝葬在哪？你去把他挖出來鞭屍洩憤？”
被王慎稱作小白的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調笑道。
王慎沒理她，而是繼續問道：“既然這東西是人造出來的，那壞了再修修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可以再造它個幾百幾千個嘛。”
小白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別人沒想過這事嘛？你要知道天地之間不是所有的東西沒了就能再有的，很多天材地寶是需要有大造化大機緣才有機會獲取，你當蘿蔔白菜滿地都是呢？況且這聚陰大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通天陣術，其材料來源極其罕見，一旦內中蘊含的天地之力流失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王慎不解道：“什麼材料這麼稀奇？難不成還是天上掉下來的地上找不見？”
“沒錯！就是天上掉下來的！”
小白輕輕一拍掌，然後又突然神神秘秘地湊到了王慎耳邊，生怕別人聽見似的小聲道：“你可知道這天地間存在的最大秘密是什麼嘛？”
“是什麼？”
王慎問道。
小白突然不說話，過了好半晌，她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兩人頭頂，又指了指兩人腳下，詭異笑道：“這個天，不是真正的天，這個地，也不是真正的地。”
“什麼意思？天不是天地不是地，那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反正我也知道的不多。”
小白一下又飄回了自己坐的地方。
王慎嗤笑道：“鬼話連篇。”
小白冷冷道：“是啊是啊，我本來就是一隻鬼，說的全是鬼話，怎麼著！愛信不信，本姑娘告訴你，別以為你那死鬼師父很厲害，其實也不過是坐井觀天。傳說幾千年前，這世上可是真的有能移山填海的神仙的，那些修行至人間頂峰的高人，都能破開虛空白日飛昇。”
“能移山填海的神仙？在哪？”
“鬼知道去哪了，可能都在真正的天上罷。好了，反正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小白說完這句就不打算再說，王慎卻一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神仙？不是真正的天地？天上掉下來的聚陰大陣？
以自己對小白瞭解，應該沒必要編些天上地下的故事來糊弄自己，但這些聽起來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先不管那什麼神仙和大陣，光是這片天地在他看來可沒有任何問題。太陽東昇西落，四季春秋交替，打雷下雨，落雪結冰，哪來什麼真真假假……
見王慎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神情，小白又探過來半個身子，指著門外說道：“看到了嘛？天上那些紅色一閃一閃的星星。”
“下雨天哪來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