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跑不跑?”
黑毛老鼠見紅衣鬼兇的氣勢越來越盛,而那白衣鬼凶身上的火花也燒得差不多了便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不跑,我拖住他們,你進去拿東西。”
王慎取物之意格外堅定,饒是對上罕見的紅衣鬼兇都沒有分毫退縮。
黑毛老鼠冷冷道:“你不要命了?就算拿了東西,你師傅也頂多再撐個十天半個月,這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這兩年不都是這麼撐過來的麼?”
說完這句話,王慎就大步迎上前去,絲毫不畏懼那濃郁得使整片山谷空氣都彷彿變成了血漿一般的可怕煞氣。
黑毛老鼠看著王慎頎長背影,猶豫了很久也跟了上去。
不過他並沒有像王慎所說的那樣趁他牽制住對方的時候偷偷溜進去偷東西,而是直接後腿一蹬,往那漸漸緩過氣來的白衣鬼凶身上撲去。
白衣鬼兇受了王慎偷襲,被紅黃散燒了個痛不欲生,此時回過神來,正怒不可遏,見對方還敢主動衝上來,立即鼓動一身陰氣,雙手化作一對鋒利鬼爪直接往黑毛老鼠的身上撕去。
黑毛老鼠不閃不避,對迎面而來的鬼爪恍若不見。
“呲。”
一隻鬼爪輕鬆地就將半空中的黑毛老鼠開膛破肚,濺起一蓬鮮血。鮮血迎面灑來,想來那白衣鬼兇也是始料不及這麼輕鬆就收拾掉了對手,鬼物陰氣重,但活物體內的鮮血卻含有較盛陽氣,可對鬼怪產生較大影響,這下漫天血雨驚得白衣鬼兇慌忙後退。
而黑毛老鼠受此重創,斷無生機可言,不過詭異的是,黑毛老鼠體內竟是躥出一道白光,這白光也是帶著極重的陰氣,較之下方的白衣鬼兇有過之而無不及。
眨眼功夫,就見兩團白光糾纏在一起,而那白衣鬼兇先是受了王慎的紅黃散偷襲,身上陰氣散了不少,再者被那黑毛老鼠一腔熱血驚嚇,氣勢上更是弱了三分。很快這白衣鬼兇就漸漸不支,身上的陰氣越來越弱,反觀對手,氣勢如虹,此消彼長之下,對方身上陰氣如雲霧翻騰,滾滾而來。
“呵。”
一旁的紅衣鬼兇見狀,張嘴就吹出一口濃濃血煞陰氣往對手衝去,眼見著雙兇要形成圍攻之勢,不遠處的王慎手中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他一口咬破指尖,一點精血點按自己眉心,口中喃喃念道:“天地玄黃,萬靈伏藏,急急如律令!”
“令”字一落,王慎按在眉心的手指猛然往外一扯,在道咒下變得格外清明的靈臺這時候好似被抽空了一般,讓王慎感到一陣無比難受的眩暈。
生死關頭,容不得半分差池,王慎狠狠一咬舌尖,舌尖上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又恢復了些神智,接著,他並指如劍,對著那氣勢滂沱的紅衣鬼兇衝了過去。
人未至,王慎指尖就先射出一道血箭,血箭來的突然,紅衣鬼兇猝不及防就中了一箭。
於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場間所有翻滾的血煞陰氣瞬間凝注不動,就連那紅衣鬼兇也沒了絲毫動靜,宛如被石化了一般。
“快進去!我撐不了多久……”
王慎腳步踉蹌,視線模糊,抽空的靈臺識海讓他感覺自己雙腳像是踏在雲絮之上行走,軟綿綿地站不穩身子。
與白衣鬼兇糾纏佔盡上風的那道白光當機立斷脫離戰團往山洞裡衝去,而那白衣鬼兇似是知道了對方打算,不管自己不是對手,也怒嚎著跟了進去。
洞中又是傳來一陣陰風呼嘯撞擊之聲,但很明顯白衣鬼兇沒佔到便宜,片刻之後那道白光就已經得手卷出洞外。
王慎此時跌坐在地,迷迷糊糊,當他朦朧中看到白光衝出洞口時,終於堅持不住,一頭就栽倒了地上。
當王慎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一棵大樹下,他揉了揉痠疼的腦袋,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尤其是雙腿痠軟無比。這就是使用鎮靈術的後果,只是最簡單的定住對方身形使其短時間無法行動就幾乎耗盡了他大部分心神念力。不過一下能定住一隻紅衣鬼兇,倒也讓他對自己的鎮靈術頗感滿意,他還是第一次對鬼兇使用這法術,雖然代價極大,可效果更讓他堅定了好好修煉這門法術的信心。
抬頭看時,滿天繁星,王慎深吸了一口氣,神清氣爽。
夜很深,深得無邊無際,白色泛著藍光的星辰安靜而又明媚。在淡藍色的浩瀚星海之中,夜空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卻各自夾雜著一些詭異的紅色星辰。
繁盛不知幾何的星海之中,那些紅色星辰顯得有些零星孤單,但你若仔細去數,卻發現這些紅色星辰明滅難測,此起彼伏,彷彿夜空突然睜開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它們何時會再次閉上。
每當王慎盯著一顆紅色星辰仔細看的時候,越發覺得這片夜色深沉的可怕,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不知藏著些什麼天地間不曾遇到過的神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