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一道人影自地而起,半空而落,那道凜冽的劍意再次出現,這是跨越空間的一擊。這邊飛舞的暗器在襲擊之前,層層堆疊,宛如龍鱗甲片,相互擠壓著,又層層消減。那無往不利的劍意,在盾前接觸,又嗡的一聲四處散去。而分割的殘劍片,在鬥戰場中,割出道道裂痕。
此後,兩人默契的停下手,既然打不破,那後面便是最終絕學的較量。
那龍鱗盾又見飛舞,在夏墨手間變成一柄金質權杖,隨後一道刺眼的磁流自頂端發射。起勢的磁向似乎引起了鬥戰場的一陣晃動,這是引起了陣法之中的某些碰撞。對面的餘恍,明亮的雙眼之中更見青色,那一瞬花開,卻日久彌新的絕學,奪魄!
待場中平靜,原本野人的餘恍已成了烈獅,毛髮四向炸開,就連腰間的衣服也鼓鼓的漲著。原本微微黝黑的面板,現在卻比那魔族力士更加炭黑,一股黑煙從口中散出,那條磁流透心涼透心亮,這已是被減弱數倍的絕學,但酥麻感讓餘恍久久不能自已。
似乎勝負已分,然而奇怪的是夏墨。她呆愣地站在場中,眼神裡盡是茫然,而後似有悔恨,最後全然歸於空洞。於是相同的情況再次出現,餘恍已然毫無防備,但是夏墨卻不說二話,跳下鬥臺。
這是認輸了?
......
有些時候,不是人的思想轉變太慢,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魔族到來短短數十天之際,本以為墜入塵埃的餘恍又活蹦亂跳的出來了,憑此一戰不僅僅讓幾年前還默默無聞的他,躍至子仙名前列,而且更因此或成為道院英雄。
有人歡喜有人愁,魔族的大隊磨磨唧唧,不知在做什麼。而身受其苦的冥熔這些天過得很不舒服。
“從來只有我欺負人,沒有人可以欺負我!”
“我在那小子身上吃過不止一次的虧!”
冥熔的府邸在燎原牌面很大,也很舒適。若是旁人最多一兩個僕從而已,他這裡卻住了數十人,然而這些人似乎只是為了讓這院子看著更大些而已。
舒適的環境,僕人們盡職小心的伺候著,也無法讓冥熔的心情變好。忍一時的抱怨只會越想越氣,廳堂上的桌子夾雜著水果,在空中化為一團灰燼,對映著原本俊朗的臉,扭曲變形。
“吝恆,還有你,有什麼想法?”
緊挨著的下首,自然是親近之人。除了那位青衣道人,還有一位覆有面紗的女人。二人分坐左右,倒顯得有些分庭抗禮的意思。
青衣道人沉默著,似乎還在思考。戴面紗的女人聲音很好聽,“公子,我認為現在只能暫避鋒芒!”
“我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些日子是怎麼度過的?!”這顯然不是滿意的答案,冥熔暴怒,在這方圓之地,他就是主上。主上發怒,便是雷霆萬鈞,“若不是在道院,那小子早就被我碎屍萬段了!哪能容他蹦躂,你,你,有沒有想法?”
下面的隨從只是唯唯諾諾,不敢應聲。一朵冥火升起,飄向一個隨從,“你說說看,該怎麼辦?”
“小的...小的不知道。”隨從撲通一聲跪地,惶然涕零,“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廢物!”冥火一經沾身,若白磷置於空氣,綠色的磷火,慢慢吞噬。吞噬的不只身體,彷彿還有靈魂,卻見那隨從只有乾嚎,卻無一聲傳出,這更讓周圍人背脊發涼,惶惶不可終日。
“你們呢?”
隨從們跪了一地,哀求主上卻無濟於事。好在滅了一排之後,那冥熔心中終於舒服了些。
這些的作用就是如此,這批沒了,補上就是。吝恆一揮手,剩餘的那些隨從,如鵪鶉一般將頭埋進胸口,惶恐不安,暗自慶幸,卻又不免兔死狐悲。
“公子,請屏退左右。”道人在為主解憂確實比那女子做的好很多,只是他的計策,過往看來多少毒了些。
女子一言不發,躬身退出,能有資格成為左右的閒人,那只有她了。她不知裡面講什麼,但或多或少可以猜些。只是她的沉默,倒是讓她一旁的婢女有些擔心。
“小姐,你不擔心?”
“嗯,公子有自己的抉擇,你不必逾越。”女子鳳眼美麗,卻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