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所說的並非完全正確,光靈是在人族廣為人知,但並非人族獨屬,比如魔族的聖法師,桃源的聖靈,只是那邊的數量更為稀少,而成材者完全鳳毛麟角。
它本就稀有,在人族亦是如此。若是在道院,排的上號的,那邊只有那位不討人喜歡的餘恍了。此刻這魔女顯然醉溫之意不在酒,在乎這餘恍,不管是何,總是有些奇怪。
“道院新秀自然遠遠不止這九人,若真的派上頂尖戰力,卻非我泱泱人族待客之道,這些道理是蠻夷之邦無法瞭解的。”冥輝卻非泛泛,怎會失去儀態,在保持自身威嚴的同時,還不忘記鞭策這魔女,而那凝望的眼神滿懷深意,“至於光靈,不知姑娘帶來什麼見地?”
“家師讓晚輩多多請教。”大宗師的氣勢壓頂,夏墨也未見任何膽怯。兩人的直接對話,讓她沒有隱藏自己的目的,“現在看來,倒是可惜了。”
她的師父是誰不重要,從蓬奧的神情中也能瞧出,必定是魔族身份不凡的大能。冥輝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必須要見。
“然道那莫須有的神諭,卻是落在那小子身上。”
沉思片刻的冥輝剛想反駁,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什麼,隨後面色一凝,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鬥戰第十人餘恍!”
此話一出,涉及一年前的人族學子們無不呆若木雞。奮鬥的精疲力竭,卻因為結果而不免悲傷的九名傑出學子,又聽到這,而情緒更加多變。
布了那麼大的局,在某些人看來本就收效甚微。現在來看,那一點收效還可能轉變關押一年,這還有天理嗎?
某人偷偷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族叔,雖然那件事或已經預設,但總歸不是他出頭。只是待他看到族叔面無表情,冷漠異常,他只能將所有的不滿,委屈,憤怒,藏於心底,顯然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干涉的。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對於柵柵而言,這一年未能見到哥哥,那便好生漫長。初始以為是幻聽,待見到須長髮亂的餘恍,她的眼淚也無法控制。
來人臉色並無蒼白,可見即便禁閉之中,那裡飯食也是不錯的。只是身上破衣襤褸,毛髮混亂,加上黝黑的膚色,猶如野人。雖說修仙者身上多無異味,但經過眾人,他們還是不免捂住口鼻。
等候的冥薙立即跑上前,脫掉了上衣,蓋在餘恍身上。他看著頹廢了,不過眼神卻似以前般明亮。兄弟相視一笑,露出的八顆牙齒一如既往的刺眼。
“出來就好!”
“你來晚了!”
似埋怨,似調侃,兩三句閒語,化解著那一絲尷尬,便一如從前。
“哥哥。”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言,淚是止不住的,但喜悅溢於言表。
餘恍如同小時拍拍妹妹的頭,心中感嘆,小姑娘也長大了。
“沒事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三年變成了一年,然而來時的路上,他已被告知,這場戰鬥只有勝利了,才是真正的釋放。
臺上的夏墨笑眯眯地等著場下的兄友弟恭,眼神裡沒有半點不快。或許達成目的,或許她終於意識了這是別人的地盤,終究是收了性子。
衣服被餘恍牢牢的寄在腰間,遠遠地看去彷彿真是赤裸上身,腰纏獸皮的蠻荒。十人之間的戰鬥,此刻是齊了。夏墨的實力在之前兩場已經充分證明,而餘恍,當年與張淼平分秋色的樣子歷歷在目,那麼這一場誰勝誰敗,真正猶未可知。
有宿命嗎?或許有吧,總之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似乎有了羈絆。
夏墨謹遵師尊的命令,探探光靈。某種程度上她似乎是乖巧的,目的達成後,施展招式也少了欺壓。而將將出來的餘恍,並無柴刀,手中只有一把紫軒弓,一柄利劍。況且一年未有出手,招式之間多少有了生疏。
不知兩人故意如此,還是別的什麼,總之眾人臆想中的一場大戰沒有到來,而場中更多的像是一場普通的對練,若勉強稱為對戰,也無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息。
夏墨修煉的法門是人族,然而所屬靈並非常見。餘恍比起世家自然眼界遠遠不如,然而巧的是,這他知曉,金靈的變異,磁。
漫天飛舞的金器,激射而來,而因為磁吸的助力,變得更加靈活與鋒利。餘恍的弓箭從未如此不準,那近在三尺的空間,便被彈走。
初次的手段只為試探,片刻之後餘恍終於知悉,林遠為什麼敗了。顯然這魔族女子身上的各種零碎層出不窮,彷彿移動炮臺,又似天女散花,真正一擲千金。
好在餘恍的百納訣,其中的各靈的奇怪招數也是層出不窮。兩人的招式都很無賴,若是旁人早已不勝其煩。然而兩人交手頗有些琴瑟和鳴,一時之間倒也鬥個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