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執景最見不得她掉眼淚,抬手揉著她的眼角,柔聲問:“哭什麼?”
陳詞微微別過臉,悲傷的看向別處,睜著眼說瞎話:“眼睛出汗了。”
聞言,盛執景輕輕笑出了聲。
他挑眉問:“眼睛還會出汗呢?”
“哼——”陳詞輕輕打落他落在眼角處的手,“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看她心疼的樣子,悶聲生氣的樣子,盛執景莫名的心情有些好,連傷口都不覺得疼了,他別開眼笑,過後,又轉過臉來勾唇問:“那我怎麼把你弄哭的?”
怎麼把她弄哭的
害她心疼哭的!還好意思問。
見他一臉壞笑的樣子,陳詞瞪他一眼,別過臉。
不想理他了,太討厭了。
她的目光落到不遠處案几上的醫藥箱,抬手落到他的肩膀處輕輕推開他,沒敢太用力。
然後走過去,把醫藥箱拎了過來,拉過一旁的凳子,放在上面。
開啟了藥箱的蓋子,裡面琳琅滿目的都是各種藥瓶,她一瓶一瓶的拿起仔細去看,良久後,才找到金瘡藥,同時還意外收穫了一瓶祛疤膏。
“我要上藥了,要是疼就跟我說。”陳詞拿著藥瓶站在他的身後,說。
盛執景勾唇笑,過後,還是極為配合的輕聲“嗯”了一聲。
陳詞垂著頭,把金瘡藥的瓶塞拔了下來,輕手輕腳的往他背後那道血肉模糊的鞭痕上緩慢灑著藥粉。
動作輕柔,像小貓撓癢癢一樣,倒是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空氣之中,淡淡充斥著金瘡藥的味道,有些略微刺鼻,但是不難聞。
沿著傷口往下,陳詞忽然注意到他後腰的位置上,有一塊像面板微青像四葉草形狀。她的手指按了上去,輕輕摸了一下。
那處兒面板好像比別處的面板更燙,她手指剛觸碰上去,就聽到他發出極低的一聲悶哼。
她問:“這個四葉草形狀的是?”
片刻後,他回:“胎記。”
陳詞挑眉,又聽到他說:“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本來他說的也沒什麼其他意思,可是陳詞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強掩飾尷尬似的低聲“嗯”了一聲。
之後她沒再問話,他也沒再說話,陳詞默不作聲的給他上藥。
良久後,陳詞低著頭把金瘡藥放回到醫藥箱中。瓶身和藥箱壁不小心撞了一下,發出一道很小的聲音。
盛執景聽到動靜,以為好了,剛要轉過身來,就又被按住了肩膀。緊跟著就聽到陳詞淡聲說話:“別動,還沒完呢。”
“還沒完?”
他疑惑回頭。
就見陳詞左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個淡粉色的陶瓷小盒子,五菱形狀的,有點像胭脂盒。她抬起右手,纖細白皙的手指開啟蓋子,然後一縷淡淡的花香撫過來。
忽然之間,盛執景眼皮一跳,覺得可能有點兒不太妙。
“你弄得什麼?”他不由自主問。
“祛疤膏。”陳詞眼皮都沒掀起來,垂著眸子,手指輕輕往裡面扣了一點兒藥膏,認真解釋,“你身上疤痕太多了,抹這個可以讓你恢復光滑如初。”
盛執景:“......”
她這解釋倒真的讓人心動,但怎麼就是有種賣假藥,誇大其實的供貨商那味兒。
陳詞抬著右手手指上那淡粉色的藥膏,微弓著腰,傾身向前。在馬上要觸碰到他面板上那道疤痕的時候,忽然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十分漂亮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