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鳶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陳詞站在盛執景身側,她先仰起臉看了一眼他,又把目光落向不遠處的紅鳶身上。
然後抬腳走上前來,問紅鳶:“這裡有沒有金瘡藥。”
紅鳶頓了下,想了想,之後說:“有的,在房間常備的醫藥箱中。”
陳詞點頭道謝。紅鳶笑了笑,轉身離開。
陳詞也轉身。
四周一片安靜,夾雜著一兩聲秋後的蟬鳴,有些悽清寂寥。
到了這個時候,心底一直壓抑的難過情緒,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一點點的冒了上來,翻滾著,不受控制。
陳詞來到盛執景身側,微垂著頭,沒有說話,拉起他的手,往廂房中走去。
盛執景見她情緒低落,以為她想到了絲雨,握緊了她拉過來的手,輕聲道:“要是擔心絲雨,我們先過去看看。”
“一會兒再去,我先看看你。”陳詞低聲說著,手拉著他走向另一邊空著的廂房。
盛執景微怔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被她拉著,進了廂房,點了燭火,然後被她按著肩膀坐在床邊,聽到她輕聲說了一句:“把衣服脫了。”
他才有些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
頓了好半晌。
盛執景微垂著眸子,沒有任何動作。
見他沒有要脫衣服的打算,陳詞彎下腰,紅著眼,直接抬手伸到了他的衣領處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陳詞眼眸微垂著,距離他很近,她的眼睫上掛著支離破碎的淚珠,眼睫顫動,像掉落人間的仙子一樣,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某人還不自知,把手探進了男人的衣領裡,拉扯。
輕輕一動作,無限撩撥。
盛執景呼吸明顯重了很多。
扯動間,衣衫凌亂,滑落,他的胸膛微微露了出來,肌肉線條隱約可見。當陳詞的手扯著衣領,還想要繼續時。
她的手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握住,那人手下的力道很大,陳詞掙扎了下,絲毫動彈不得。
他聲音有些低啞的說:“陳詞,別脫了。”
聞言,陳詞仰起臉,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執拗,難過。盛執景微蹙了下眉,別開眼,手下力道不經意鬆開了一些。
趁著這個間隙,陳詞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扒著他的衣領,往下一拽。似乎手下力道有些重,衣服面料黏連著面板,被扯動了一下。
她聽到,男人壓抑著的極低的悶哼。
此時,眼前他整個上半身,已經完全暴露在她的視野中。
他的面板偏冷白,肌肉線條流暢緊實,可是面板上卻有著大大小小經年累月的猙獰刀疤,有的已經長好和面板融為一體,有的還泛著微紅。
陳詞紅著眼,微起身,越過他的肩頭,往他背後看,就見那一道深深的結痂的鞭痕,已經血肉模糊,有血在往外滲著。
“還疼嗎?”她聲音哽咽著,很小聲問。
盛執景淡聲道:“不疼了。”
騙人,怎麼可能。
陳詞眼底的水汽緩緩聚集,她悶著,不吭聲。
陳詞一直站在他身前,沒有任何反應也不說話,盛執景也看不到她的臉,於是抬手扶著她的腰,把她稍微拉遠一點,然後抬頭看她。
這一看不要緊。
陳詞的眼底的水汽,早已凝結成水珠,無聲傾盆而下,小臉上滿是淚痕 ,眼角都泛著紅潮,模樣十分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