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客棧第二層房間中,寧夏的雙眸緩緩張開,他的腦袋還有些疼痛,故而是那睡夢煙的後遺症,此煙霧可使得修士昏迷,那麼凡人吸入,大抵可能一睡不醒。
但有李浩然在此,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一睜開眼,便看見自己十年接髮妻子坐在一頭,正在打照料著他,雖說是妖,但比得那些虛言者,更好!
“寧郎,你醒啦…”
月華並不平靜,因為的是李浩然在一旁,她也沒想到他夫君隨手所救之人,乃是一深不可測的修士,揮手之間,便可翻雲覆雨。
寧夏不知為何身在此處,剛才還不是在那老兒旁嗎?怎麼一下子又回到了客棧中?
但心中諸多疑惑已被壓下,既然回到此地,那麼便是說明月華與他,都安全了。
那老兒生死他管不著,也不想管,當著他的面便要吃他夫人血肉者,他怎能不動怒?死了也好,這樣便可與月華共存。
“這位兄臺,想必你對你妻子的本分已經知道了吧,她是妖,而你…是人。”
李浩然在一旁緩緩著道,他心中抱有疑惑,有很多事,他想真正的看個清楚。
寧夏點點頭,月華是妖,又如何?眉頭一皺,心中琢磨著想到:難道此人也是什麼修仙者不成?
若是這樣,怕是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安全。
但此人沒有大架子,亦無加害之心,稱他為兄臺,雖看似人畜無害,但也不知其內心想的什麼,這些仙人之道,他平日裡有些看不慣…
李浩然稍稍一笑,這人貌似對他還抱有一絲怨念,這樣更好,看來這人的心思也沒想到太多,是個安於本分之人。
遙想古今,貪婪之人數不勝數,妖傾心與人,於此想念,但知曉其本來身份時,大抵兩者反應。
其一,便是棄置不顧,人妖兩族相立,非我族類,齊心必異,他們害怕,凡間立,妖魔鬼怪之音,皆指向於壞處,若是一隻妖看上了你,大抵都是說要吃你血肉,吸人之精氣等等,故而不敢再攜手。
其二,便是膽大者,既然自己妻子是法力滔天的妖孽,用她來做自己私心之事,也是可行,用妖的愛心,去滿足自己的私慾,譬如成為一方富貴,為害世間等等。
但此人,似乎不是這樣,他的心從未變,性格也是如此,這樣的人,當代很難找了。
便是如此,李浩然又高看了寧夏三分。
“你的夫人是化形之妖,便是修煉到金丹者,金丹之壽,可活數百年,甚至千年,而妖,則可以活的更久,爾等之壽,不過甲子之二,想與之白髮,不過虛妄。你…可知?”
不錯,這寧夏既無仙脈,亦無氣力,不是那些先後天武者,其壽命也最多不過百年時間,李浩然指名這一點,是為讓他知曉。
“既然如此,道長之意,又有什麼見解?若想拆散我等,不必費勁心思,月華是人是妖,我不管,但若她能安好一世,我便滿足。”
一字一言,從心胸迸發,其意不為虛,月華聽後,怎等不觸?她的心絃早已被寧夏勾去,此生不渝。
李浩然有些尷尬一笑,道長這詞用在他的身上還真有些不合適,若說他是劍修還行,這道長還是算了吧。
“兄臺不必折煞我,鄙人姓李,若是不濟,叫聲李道友之類的,也是可以的,雖為修者,但不可忘本,兄臺救我一命,於我已是大恩,用不著如此生疏。”
雖說如此,但寧夏的防範之心,始終沒有落下,只是順應道:“既然如此,便叫你李兄吧。”
即使這樣,寧夏心中依舊有些不服,他人之言,不可盡信,而且這人還是個高手,其話裡之意,不知幾分真假?
但寧夏是想多了,李浩然這樣做,不過是再品凡間百味罷了,這修真一路,竟是爾虞我詐,血海枯骨等等,顯歸於凡世之間,再看人間溫情。
如此,李浩然又似乎懂了很多,現實殘酷,但亦有溫情,這一抹情絲,剪不斷,為了此一廂情願,落入冥府自不悔!